轎的,還是抬轎子的,統統閃到大道另一側,加快腳步,不敢看她,只怕被抓盯上,強買強賣。不是她的貨品不好,而是皇上有旨,誰買了她的東西,必須交上來,還要罰銀十倍。
“崢兒,你怎麼又跑出來了?”
一頂轎子緩緩落下,嶽公公從轎子裡出來,走上前,低聲呵問。崢兒咧嘴笑了笑,很親熱地跟嶽公公打招呼,趁嶽公公不備,她扯起臺案上的綢布,包起東西,撒腿就跑。邊跑邊回頭看,撞倒了幾個路人,也沒停下來。
“小祖宗,別跑那麼急,當心摔倒。”
嶽公公呵令太監去追,又怕追趕太急,孩子摔倒,又呵令太監在她身後跟著。
崢兒一口氣跑過三條街,回頭看看沒人追趕,才停住腳步,蹲在牆角休息。喘了一口氣,她背起東西,向熱鬧的街道走去。
街道上行人很多,兩旁擺攤設點的人不少,過往路人也很多。崢兒來到路口,四下看了看,選好位置,挨著一個賣酸糕的老太太擺開貨品。
買酸糕的人絡繹不絕,她的貨品卻無人問津。崢兒看了看天,又是氣惱,又是著急。出來的時候跟嶸兒賭氣,揚言賣不到一百兩銀子就不回宮。天近午時,別說一百兩銀子,直到現在一文銀子都沒賣,連問價的人都沒有。
老太太給了她一塊酸糕,她邊吃邊等買主,別說有人靠近問價,就是有人瞅一眼,她也趕緊跟人家熱情招呼,介紹推銷。兩個年輕公子上前看貨問價,崢兒忙放下酸糕,殷切兜售,並言明這些貨品都是宮中御用的。
“這隻筆筒是太子殿下的,上面還有名字呢,還有這隻狼豪筆,是皇上批奏摺用的,這塊絲帕是皇后娘娘親手繡的,這個扳指是太后用過的。”
“你吹牛吧!你敢把這些東西拿出來賣,宮裡是你家呀?”
“你們怎麼就不信呢?你看看東西就知道了,是真的。”
一個年輕公子搖著扇子,挑著眼角,問:“小公公,你知道你是什麼罪嗎?”
崢兒掃了他一眼,臉上透出警惕,輕哼一聲,問:“什麼罪?”
“殺頭的罪,誅你九族的罪,皇宮的東西你都敢偷,你膽子也太大了。”
“我不是偷的,這些東西都不用了,在宮裡放著浪費,不如換成銀子。”
“哼!誰保證你不是偷的?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拉你去見官?”
崢兒瞥了他一眼,狡黠一笑,說:“大哥,別拉我去見官,你、你想怎麼樣?”
年輕公子彎下腰,湊的崢兒,低聲說:“你把你的東西分一半給我倆,我們就饒了你,要不,只要一見官,你這小腦袋就咔嚓了。”
“哎喲,大哥,饒了我吧!我好害怕呀!”
年輕公子見嚇倒了崢兒,得意洋洋,剛準備收她的東西。崢兒趁兩人不注意,拿起一方硯臺,衝離她近了男子砸下去。男子哎喲一聲,頭皮上滲出血漬,抱著頭倒在地上。另一個人驚呆了,崢兒衝他呲了呲牙,晃了晃硯臺,一臉不屑。
“知道你們想黑吃黑,我偷了宮裡的東西,還打了你,怎麼樣?去見官呀!”
“小兔崽子,我摔死你。”
兩個剛要搶東西,抓崢兒,一個突然摔倒,爬在地上不動了,另一個剛拉開架勢,就象被施了定身法一樣,僵在崢兒的攤位前,瞪大眼睛看著她。
崢兒知道有人暗中保護她,氣得直跺腳,大喊:“是誰呀?快出來,把他們弄走。弄兩個死人在這兒,讓我怎麼做生意呀?真討厭。”
兩個黑衣人跳過來,剛要拖走兩個年輕人,就被迎面趕來的衙役擋住了去路。
“是誰叫賣宮裡的東西呀?給我拿下。”
幾個衙役圍上來,踢倒賣酸糕的老太太,把酸糕扔的到處都是,又把崢兒圍在中間,檢視她的貨品。躲在後面的幾個黑衣人剛要出手,就被人攔住了。
崢兒見他們來勢洶洶,不想把事情鬧大,以免回去挨罰。她仰起頭,衝為首的衙役獻媚一笑,叉起腰,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上前。衙役頭目看她有幾分膽色,皺了皺眉,湊過去,吆喝著讓她快點說。
“你知道嶽公公嗎?”
“你說的是皇上的舅舅?”
“廢話,就是因為皇上的舅舅姓岳,宮裡所有太監姓岳的都不敢姓岳了。”
衙役頭目很傲慢地掃了崢兒一眼,又換了一張諂媚笑臉,“嶽公公也是你可以隨便叫的?要叫老太爺,那是我乾爹的幹爺爺,我的幹太爺。你這個小兔崽子,還敢跟嶽老太爺攀交情,我看你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