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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部分

江雪心中盛怒厭憤充溢,攪得她坐立難安,她很想一洩為快。回到京城,她忍了太多,現在忍無可忍,想一露刀鋒,關桑柔送上門,是最合適不過試刀石。

她提起癱成一團軟泥的關桑柔,用盡全力扔到門外,插上門,換掉弄髒的衣服。聽到沉重的腳步聲和沙啞的呵喊聲,她披上外衣,開啟門。婆子們陪著笑跟她問了安,又用繩索套住關桑柔,象拖死狗一樣拖走。關桑柔掙扎呵罵,走出紫榆林,又淒厲地狂笑了幾聲,哀嘆討饒了幾句,就悄無聲息了。

“九小姐,你要去哪裡?”

江雪覺得心裡發堵,聲音欲發冷厲沉涼,“我要去親眼看著關桑柔死。”

暖香嚇了一跳,忙追上來,攔住她,“九小姐,你……”

“讓開,她輪落到這種地步,還沒有自知之明,讓她死是成全她。”

江雪一把椎開暖香,帶著不可忤逆的威嚴,大步向浣衣房走去。她面色冰冷,步伐沉重,所行經之處,女奴慌忙讓路,婆子怔愣側目。

關桑柔被婆子綁要木樁上,狠狠抽了幾鞭子,又有兩個婆子端來髒水從她頭上澆下來。她雙臉通紅、滿眼恐懼,打了幾個冷顫之後,渾身一陣哆嗦。

“放開她。”

一臉橫肉的婆子站出來,“你是誰呀?哼!別忘了你的身份。”

江雪冷笑幾聲,朝婆子身邊走了幾步,一臉咄咄之色絕然陰涼,“我忘不忘自己的身份無須你來提醒,現在我讓放了她,聽到沒有?”

婆子們當然不服氣,可此時江雪帶出睥睨天下的威傲神色,不容她們有半點懈怠含糊。她們呵退圍觀的女奴,放開關桑柔,圍住她倆,氣勢洶洶地看著。

江雪拉著關桑柔坐在井臺上,高聲說:“你這樣活著不如一死了之,汙漉有冰洞,這裡有繩子,那邊有石柱,你自己選一種死法。輪落至此,連死的勇氣都沒有,你也活不了幾天。與其讓她們折磨死,不如自尋短見,讓她們為你陪葬。”

關桑柔面如死灰,怔怔地看著破舊殘敗、死氣沉沉的房舍,仰望著藍空漸漸西沉的冰冷的圓日,倏而釋然一笑。她站起來,看了看四周,拼力向汙漉跑去。江雪快步跟上,很輕鬆地看著關桑柔在婆子和女奴們的唏噓驚叫聲中跳入汙漉的冰洞。她很無力地掙扎了幾下,慢慢沉沒在汙黑的冰下,很快被冰冷的汙水吞沒。

堵在心裡的怨恨驟然揮去,她突然感覺自己輕鬆了。每個人的人性底處都隱藏著噬血的殺性,她也一樣,只不過有的人藏得深,有的人藏得淺。她的殺性被她的善良、理智、忍耐、沉靜層層包裹,一朝顯露,從此鋒芒盡現。

玉香死得冤枉、陰魂不散的事的訊息早已在王府私下傳開。關桑柔殞命,證明了她活不過此年的預言,膽小心徵的沐雲露能多活幾天都是造化。

兩個打雜的太監匆匆跑來,喊到,“王爺朝這邊走來,管事讓你們趕緊收拾。”

幾個婆子驅趕著女奴到浣衣房勞作,兩個婆子指揮小太監打揮關桑柔的屍體。江雪站在汙漉邊上,冷冷看著,猶如開在黃泉彼岸的曼珠沙華,陰沉冰涼。

南成遠與北野楓並肩走上石橋,威儀貴氣與浣衣房的蒼涼落敗格格不入。王公公帶著幾個小太監跟在他們身後,看到從汙漉撈出屍體,忙上前詢問。得知是關桑柔,他搖了搖頭,來到南成遠面前,躬身稟報。南成遠瞄了屍體一眼,又看了江雪一眼,輕描淡寫地吩咐了幾句,朝浣衣房走來。

王公公喊到後院的管事,呵令到,“把人找地方埋了,當值的婆子全部打死。”

兩今年老的太監推來一輛平板車,把關桑柔的屍體拖上車推走。十幾個精壯的太監押著幾個婆子向刑房走去,求饒喊冤的哀嚎聲漸漸變低,直到完全消失。

江雪依舊佇立在河邊,望著汙濁陰冷的漉水,腦海裡是比汙水更加汙混陰沉的思緒。世間縱有百色千顏,此時,在她眼裡卻是萬般灰塵。在人世間兜兜轉轉,百轉千回之後,不管何等韶華富貴,到頭來,不過是一環墳、一捧灰。

南成遠站在橋上,瞥了江雪一眼,清冷沉靜入目,幻化成無邊的風景,觸動了他底處的心絃。可是,他很排斥這種心動,認為對一個家族用來陪嫁的女兒心潮澎湃是對他的侮辱。他反感她,卻不能阻止一抹清影侵入腦海,久久不能揮去。

北野楓挑了嘴角、很不憤地掃了南成遠一眼,看著江雪,笑意盎然。最初,南成遠讓他尋找醫女淺綠的行蹤,他無意間發現冒淺綠之名行醫的女子竟然是中天大陸鉅商富賈的後起之秀慕容玖。這發現令他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