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自己掏銀子另外買螃蟹送去。螃蟹是稀罕物,貴得離譜,裡外算起來,她要損失幾兩銀子。
“九姐,真是諦音寺的高僧讓你放生為老太爺祈福的嗎?”
十小姐牙關緊咬,目透寒光,笑臉卻如春花般明媚。她口蜜劍腹、裡表不一,與江雪積怨頗深,比柳迎鳳這無知淺薄的女人更難對付。
江雪掃了她一眼,冷笑幾聲,問:“當然,十小姐不相信嗎?”
“這三天你並沒有在諦音寺誦經祈福,讓我怎麼相信?”
江雪一怔,十小姐怎麼知道她沒去諦音寺誦經祈福?暗中跟蹤?那她的另一重身份豈不暴露了。這人心思縝密,心計歹毒,卻是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
“九姐,我要是把你沒去諦音寺誦經祈福的事告訴太太,你也知道是個什麼後果。騙長輩、欺神佛,還要一邊放生還一邊唸佛,九姐可虔誠過頭了。”
“你儘管去告訴太太,我還是要放生的。”
“你這個賤人,來人,給我把這個賤人拿下,關到柴房,等太太發落。”
柳迎鳳帶來的丫頭婆子剛要上前,被冷香和兩個婆子擋住了,兩幫人烏眼似的對恃著。江雪不理不睬,抓起螃蟹,又要往湖裡扔。柳迎鳳見丫頭婆子被擋住,只好親自動手,她撲過來抓住江雪,往石橋上推去。
柳家並不是名門大戶,閨閣小姐讀書認字不多,更沒有練武的先例。江雪雖然功夫很弱,對付柳迎鳳還是綽綽有餘。柳迎鳳把她按到石橋上,她反手一推壓住柳迎鳳,腳一抬踩向柳迎鳳的雙腿。柳迎鳳躲過她的腿,身體不由自主離開橋面,腦袋懸空倒立,不禁頭昏眼花,飄飄搖搖掉進水中,濺起幾尺高的水花。
泊柳居內院的湖溏只有幾丈見方,四五尺深,螃蟹掉進去毫髮無損,人掉進去就不一樣了。湖水並不清澈,湖面綠萍遊蟲漂浮,喝上幾口水,足以嗆個半死。柳迎鳳沉到水裡,起初還哭喊叫罵,後來只有掙扎求助的心力了。
“快救四奶奶上來,抓住九小姐,她要殺人呢。”
江雪拍了拍手,冷笑幾聲,“誰敢上前?擾亂我放生,就象她一樣。”
十小姐不象另幾位小姐那樣驚慌失措,她緩步走上石橋,輕笑幾聲。柳迎鳳和江雪爭執,她坐山觀虎鬥,柳迎鳳掉到湖裡,她躲在一旁看熱鬧。柳迎鳳在老太爺面前指責她,之後又拉攏示好,她不能就此釋懷,一直懷恨在心。
“你沒去諦音寺,還敢拿諦音寺大主持做幌子?你就等家法處置吧!”
“我說過我去諦音寺誦經祈福嗎?諦音寺大主持功德無量,放生祈福他授意而為。我敢說不出三天,沐府就有好事登門,十小姐敢不敢跟我賭?”
“十小姐,你既然跟蹤九小姐就應該知道她去了哪裡。奴婢和九小姐在白馬寺碰到諦音寺大主持的,確實是他讓九小姐放生祈福的。”
“誰跟蹤她了?主子說話,用你這奴婢插嘴嗎?”
冷香見十小姐氣急敗壞,吐舌笑了笑,“奴婢只是看不慣有人冤枉九小姐。”
“十小姐,你不防再去白馬寺查問僧眾,看看是不是諦音寺大主持在白馬寺講經說法。他讓我不拘龜蟹魚蝦,放生九十九隻祈福,你現在就可以去問。”
幾個婆子大費力氣,才把柳迎鳳從湖裡撈上來。柳迎鳳渾身溼透,衣服上、頭髮上沾滿綠萍水草,滿臉泥水,一身狼狽。她連哭帶喊,怒罵不止,幾次要撲上來撕打江雪,都被丫頭婆子們攔住了。江雪不理不睬,繼續往湖裡扔螃蟹,她急怒攻心入肺,不顧體面尊重,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哇大哭。
“九丫頭,四奶奶畢竟是嫂子,你怎麼能下狠手把她推到湖裡呢?”
“是呀!九丫頭,快去跟四奶奶說幾句好話,看把她氣的。”
“九妹,你別任性了,氣壞四嫂子,太太會責罵你的。”
許姨娘是五小姐沐雲嵐的生母,沐雲嵐許配南宇渙做側妃,她母憑女貴,在四位姨娘中,身份最高,最受尊重。柳迎鳳邀請她吃蟹賞菊,蟹沒吃上,反到看了一場鬧劇。她顧及身份,當然要第一個站出來,說幾句看似公道的淡話。秋姨娘和八小姐母女一向兩不得罪,看到發生這種事,她們只是一味勸說。
十小姐靠在石橋上,臉上掛著冷冷嘲笑,一臉看熱鬧的神情。喬姨娘尚在閉門思過,看到鬧出事來,忙躲避是非,跟著劉姨娘進屋哄十五公子了。五小姐和七小姐勸著柳迎鳳,幫她收拾衣服,對江雪自是滿臉怨怒憤恨。
“我沒推她,是她擾亂放生,老天要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