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妹,前面是秋水鎮,我們今晚在鎮上歇宿,明天一早趕路,午時就能到。”
“全憑六哥安排。”
秋水鎮做為進出京城的關口要塞,要比普通的村鎮繁華熱鬧許多。夕陽半落,進出穿梭的人越來越多,酒肆飯館生意大好。
他們一行下榻鎮上最豪華的客棧,這家客棧前面是酒樓,後面才是客房。沐宸鈺有傷在身,不方便去酒樓用餐,直接叫夥計把吃食送到了客房。
江雪跟沐宸鈺打了聲招呼,就帶著兩個貼身丫頭來到前面的酒樓。她們剛到酒樓門口,就看到兩個夥計拉扯著一個道士打扮的老人,兩人一用力,就把老道士扔到了路中間。老道士喝得昏頭轉向,連滾帶爬,撞到了江雪腳上。
“敢,敢說道爺爺沒錢喝、喝酒,道、道爺爺身上有金子,你信不信?”
老道士順手拉住過路人,從懷裡掏出幾塊碎石,連吹了幾口氣,看到石頭並沒有變成金子,他急出一身冷汗,罵罵咧咧地直喊晦氣。
“死老道,你耍人呀?你那還是石頭,你吹破了嘴也變不成金子。”
“道爺爺能吹仙氣,能點石成金,怎麼變不成金子了?一定是被邪氣衝了。”
江雪不想理會老道士無聊的把戲,繞開他,剛走上酒樓的臺階,手就被後面衝上來的人抓住了。她猛然回頭,看到老道士佈滿泥垢的臉正衝她喋喋奸笑,幾乎被眼屎糊住一半的眼睛竟如星輝般清冷閃亮。
他的手指在江雪手掌上飛快地比劃了幾下,笑得更加得意,“你不是她,你不是她……何方來的無主孤魂?竟敢占人軀殼,再不交待,道爺爺取你小命。”
沒等江雪從驚訝中清醒,冷香就拉著暖香衝上去,兩人連踹了老道士幾腳,又拉開他的手呵罵,“臭老道,放開你的髒手,放開我家小姐。”
江雪暗自驚歎,這世上真有異人,連她是借屍還魂、穿越而來都能一眼看穿。這樣的異人甩是甩不開的,不如結交成友,收為己用。
“暖香、冷香,退下。”
過路的人看到這一幕,都匆匆圍過來看熱鬧,酒樓門口很快聚了一群人。江雪扯出手拍了拍,彎著腰看著老道,突然哈哈大笑。老道被笑得莫名其妙,後退一步,拉開要決鬥的架勢,頭髮鬍子全都豎起,一臉警覺地看著她。
“哈哈……道爺爺,你幾天不吃飯了?我聽見你肚子在響。小二,上好的女兒紅溫上一壺,把你們店裡的招牌菜全擺上來。暖香,賞小二哥銀子。”
老道士放下架勢,湊過來,“丫頭,你要請道爺爺喝酒?”
小二得了賞錢,笑得很殷勤,“三位姑娘,天字一號雅間請。”
沒等江雪回答,老道士就衝到小二跟前,“給道爺爺拿一罈上等的碧湖春。”
店小二很會看勢頭,他怕老道士影響江雪三人的食慾,從雅間中間隔了一道屏風,把老道士隔到外面,另擺了一張桌子,菜也分成兩份上。
老道士風捲殘雲,把分給他的菜吃完後,又到裡面把她們剩下的端過來吃。酒足飯飽後,他端著半壺酒,打著酒嗝過來,衝江雪勾了勾手指頭。
“丫頭,你就是她,她不是你,她無命無運,你有命有運,呵呵……”
“臭老道,吃完還不趕緊滾,胡說八道什麼?”
江雪笑了笑,“暖香、冷香,你們先回去。”
“九小姐,這怎麼行?這老道不是什麼好人。”
“道,道爺爺本來就不、不是好人,道,道爺爺是神,小丫頭,你信不是信?”
“我信。”江雪沉下臉,衝兩丫頭揮了揮,“你們先回去。”
兩丫頭一步三回頭地離開了,老道士衝江雪豎起大姆指,嘿嘿直笑。
“道爺爺,什麼是‘我就是她,她不是我,有命無命的’?”
“丫頭,別跟道爺爺裝,這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江雪輕哼一聲,“我記得你老人家說:我是無主孤魂,你要取我小命。”
“逆天意而行者不是你,相反你是順天而行。看在你好酒好菜招待我老人家份上,我送你一卦。”老道士盯著江雪的臉,乾笑幾聲,“九年前,我給沐家九小姐卜過一卦,她本是母儀天下之貴相,可惜遇到了她命中的熬神,可惜……”
“後來發生什麼,想必你也知道,她如此短命,何來貴相?”
“這就是天機、也是天意,老道……”老道士支起耳朵聽了片刻,“取你命的人來了,此去京城,萬事隨心,災禍可隨遇而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