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宇滄忙站起來還禮,“九小姐多心了,我不是在笑九小姐,是在笑傳說慕容玖的人。有人說慕容玖是雙十年華的翩翩少年,也有人說她是一介女流,而九小姐卻聽說她七八十歲的老人家。世人傳言就象瞎子摸象,確實可笑。”
“三年前我在濟州住了幾個月,沒聽說這個名字。不管世人怎麼傳言,我只相信親眼看到的,既然來了濟州,就去會會慕容玖,還請九妹為我帶路。”
江雪一怔,為他帶路?不是他們,沐宸鈺想甩掉南宇滄單獨去,這樣也好。
“好,六哥請。”
“宇滄,昨天濟州知府過府,就要拜會你,讓我擋回去了,他說今天會再來,你不防會會他。和勢利場的俗物打交道,有時候確實情非得已。”
“哈哈……客隨主便。”
管家派了幾個熟悉濟州城的小廝引路,都被沐宸鈺趕回去了。出了沐家祖宅,他沒有去拜會慕容玖,而是一路打馬狂奔,出了濟州城。江雪緊跟在後面,沐宸鈺帶她單獨出城,肯定有不願意讓第三人聽到的話要跟她說。
天高雲遠,清風送爽。沃野無垠,莽莽青黃。
沐宸鈺端坐在馬上,仰望遙遠的天際,目光深遠,且透著淡淡悽迷。許久,他收回遠在天邊的目光,慢慢落到江雪身上,眼底充盈著溫潤情迷。
江雪知道沐宸鈺甩開南宇滄和隨從,不去慕容商會,直接帶她到城外,肯定有話要跟她說。他之所以猶豫著不開口,或許是這些話他覺得為難。他們兄妹之間一向親厚,能讓他為難的不過是上次有人投毒,六僕婦無形中成了替罪羊。她躲進絕塵谷做了駝鳥,還不知道一些別有用心的人怎麼瘋傳呢。
“六哥,你有話要跟我說?”
“也沒什麼。”
“六哥猶豫斟酌,是覺得有些話需要細思量,不管要說什麼,都是一片苦心。”
“九妹總是這麼通情達理。”
江雪跳下馬,從陌頭阡尾摘了一把白色的野花,很恭敬地放到大樹底下,深深鞠了一躬。死者已矣,不管生前如何卑微,都值得她很虔誠地悼念。之後她把投毒事件的來龍去脈一字不落告訴了沐宸鈺。
“究竟誰要害你?為什麼?”沐宸鈺很緊張。
“不管別人怎麼說,六哥能相信我就好。”
“你對人一向親善,我當然相信,我問了管家和管事,他們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柳嬤嬤哭哭啼啼地也說不清楚。原來是這樣,人心險惡,九妹你儘管放心,不管在濟州還是到了京城,有我在,沒人敢對你不利。”
江雪心底湧起柔柔的感動,“謝謝六哥。”
“別說謝,我會讓管家好好安撫六僕婦的家人。”沐宸鈺跳下馬,與她並肩站立,“說些高興的事,九妹,及笄後就會聘嫁,你想過嗎?”
江雪淡然一笑,“想什麼?”
女大當嫁。前世她死在婚禮當天,每每想起都會掀起很深的悲傷,都會覺得遺憾。上天眷顧,給了她重生的機會,她想用這一世的愛填平前世的遺憾,她不想攀龍附鳳,只想找一個可以陪她終此一生的男人,相依相偎。
“你想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日子,可家族不允許,有些話我不說你也明白。”
“我明白,兒女姻親是家族勢利的紐帶,六哥十八歲了,要娶嫂子了。”
沐宸鈺的手劃過江雪的鼻樑,輕輕捏了一下,眼底透著濃濃的寵溺,“小丫頭,在說你及笄聘嫁的事,怎麼又扯上我了?”
江雪心底泛起脈脈溫情,跟沐宸鈺一起,總有一股暖透心扉的歡悅縈繞。那種感情是親情維繫,更是相知相惜,三年前是這樣,現在更是如此。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生在沐氏家族,就要同家族的榮譽地位共生死。”
“哈哈……說得跟真的一樣,你要是真這麼想,就不是我的九妹了。”
“走一步看一步,說不定會有什麼變數呢。”
沐宸鈺點了點頭,遲疑了一會兒,試探著問:“九妹,你覺得宇滄怎麼樣?”
“哈哈……六哥要給我做媒?”
“我和他劍法同出一門,他的功夫造詣比我高很多,師傅都說他悟性高,就是太懶散。他都十八歲了,還沒封王,五皇子剛封了郡王,六皇子、七皇子都封王了,他根本就不把這些事放在心上。也不屑於跟權貴朝臣虛迤委蛇,母妃只是貴人,外威又毫無勢力。爺爺總說他難成大器,我不過是看他人好。”
南日皇朝異姓不封王,只有候、公、伯三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