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不是身為活死人,經歷了幽冥之事,看了太多鬼魂,要不然看到這樣一個他,絕對會吐血倒地。
不是氣的,是嚇的。愛夾答列
看了眼臉色驚愕,但隨即就恢復平靜無波的燕簫,鳳夙忽然開始佩服燕簫了,事到如今,還能沉得住氣,果真是不容易啊!
燕簫內心充滿了震驚,千頭萬緒衝擊著腦子,刺的他太陽穴突突的跳動著。但通常,越是事情出乎意料,他就越淡定。
驚慌失措就能解決問題嗎?
以前最忌憚別人提及幽冥鬼魂之事,覺得無中生有,完全就是造謠生事,但自從他認識阿七後,他看到了太多的詭異之事,所以現如今燕京如此,震驚是有的,但還不足以恐懼不安。
對於雙親的沉默,燕京似乎有些不悅了:“怎麼了這是?我會說話,你們不高興嗎?”
高興不起來。
這道聲音幾乎不約而同在鳳夙和楚衍的腦海中浮現,但都沒有開口說出來。
最先開口說話的人是鳳夙,她看著燕京的小腳,淡淡的說道:“如果你能把腳移開,我想我或許會高興一點兒。”
燕京聽到母親對她說話,頓時喜氣盡顯,咧嘴笑了笑。鳳夙讓他移開腳丫子,他又哪有不移的道理,連忙又蠕動著小身體變換了方位。
鳳夙見他如此,將臉別到一邊,沒吭聲,從她生子到現在,真是混亂極了。
燕簫看著燕京,眉目深幽,終是異常複雜道:“你會說話,還有何人知曉?”
燕京想了想,開口說道:“除了你和娘,還有綰綰和碧水聽到我說過話。”
燕簫暫且無聲,面對這樣一個兒子,再多的言語也難以表達他此刻的感受。
“不要讓人知道你會說話。”良久之後,燕簫輕嘆出聲。
燕京不解:“為什麼?”
“你想被人當怪物嗎?”燕簫話語很平靜,神色更是平靜到了極點。
“我不是怪物。”燕京的聲音忽然變得尖細而高昂。
燕簫看著燕京,沉靜的澹笑,漆黑的瞳眸裡面掩映著嘲弄,“你怎麼向人證明你不是怪物呢?靠你的紅眼睛,還是你的話?”
燕京有些不服氣,氣鼓鼓的哼道:“……怪物沒我長得這麼好。”
“……”燕簫再一次沉默,不過眉心卻攏了起來。燕京這是像誰呢?他母親?燕簫看了看鳳夙,臉色清寒,一點也不像。
像他?他何曾如此厚臉皮誇過自己?
“叩……叩……”敲門聲打斷了初初浮上來的沉寂。
片刻後,劉嬤嬤的聲音在外響起,蒼老低啞:“殿下,奶孃找來了。”
還不待燕簫說話,就聽燕京嘟囔道:“除了我孃的,其他人的奶水我不吃。”
燕簫瞬間寒了臉。
“我沒有。”鳳夙臉色也不太好。
燕京無所謂道:“我喝麵糊糊就行。”
“你乾脆盤腿坐著,準備修道成仙吧!”鳳夙面無表情的甩了一句話給他。
靜靜的,燕京忽然開口說道:“我不想造孽。”
“你說什麼?”鳳夙一時沒聽清楚。
燕京想說什麼,但最終卻改口說道:“……我說,一個又一個女人當著我的面寬衣解帶,我難為情。”
鳳夙含笑看了他一會兒,然後抱著他,直接塞到燕簫懷裡:“你兒子,給你。帶他離開這裡,總之暫時不要出現在我面前。”她擔心,自己會忍不住一腳踢飛他。
這麼難纏的孩子,她還是第一次見。
只不過是吃奶罷了,瞧瞧他都在想什麼?寬衣解帶?難為情?不想了,不想了……折壽。
鳳夙把孩子塞到燕簫懷裡的時候,燕簫下意識接住,父子兩人目光相觸,在目睹燕京笑容燦爛的表情時,燕簫下意識皺了眉,覺得頭皮一陣發麻。
開啟門,將他交給劉嬤嬤之前,燕簫低聲對燕京說了這樣一句話:“我覺得你還是不說話比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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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燕簫正在跟劉嬤嬤淺聲低語,從鳳夙的位置望過去,正好可以看到燕簫的背影。
挺拔如青竹,孤傲中卻又帶著幾分清雅。她知道燕簫幼年在隱宮呆過,十歲的時候才離開那裡,出宮後,一直不受燕皇待見,在宮中和劉嬤嬤相依為命,如履薄冰,每天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
雖然他適才對過往之事只是一筆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