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川如遭雷擊,對於未知命數充滿了莫測感,身體開始微不可聞的顫抖著。
燕簫彷彿看到多年前的自己,被劉嬤嬤捂著嘴,蜷縮在床榻底下,目睹了白玉川糟蹋並掐死母妃的全過程;後來的後來,包括他少時中毒,繼而身體每況愈下,到最後的三十命數不定,全都是白玉川一手加害的;還有夫子的今天,歸根究底,沒有白玉川推波助瀾的話,他們又怎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這個叫白玉川的男人毀了他的一生,又何嘗沒有毀了楮墨、夫子的一生?
白玉川死不足惜,那父皇呢?
燕簫看著帝君,如此陌生,如果父皇不知情,所以才會容忍白玉川對付加害他,倒也罷了,但如今看來,父皇不是不知道,他只是將一切都盡收眼底,只是那麼看著他是怎麼被人踐踏,看著這些年,他是怎麼在權欲紛爭中掙扎浮沉的。
第一次,他寧肯自己的父皇是一個昏君。
當燕簫看到有人拿著刑具上前時,燕簫知道已經沒有人能夠阻攔帝君的復仇之慾,帝君被壓抑了太多年,“窩囊”了太多年,這對驕傲無比的帝君來說,完全是奇恥大辱,如果不把這些奇恥大辱全都討回來的話,他怎會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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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鳳夙來說,此刻東宮是最安全的地方,尤其是草堂。
如果真有什麼不測,至少還有密道可以保身逃命,莫言、小鬼王、廖天機和阿筠悉數留在了那裡,只因她要進宮,而進宮則充滿了變數。
阿筠原本執意跟隨,卻被鳳夙制止,深宮倘若發生紛爭,到時候兵戎相見,倘若誤傷了阿筠,又該如何是好?
只不過,還是發生了一件小插曲。
鳳夙剛離開沒多久,小鬼王再次劇毒發作。
小鬼王身體被黑氣籠罩,不到片刻,就開始抽搐起來,口中還不時的發出陣陣嘶鳴聲,痛苦不堪到了極點。
阿筠目睹這一幕顯然有些急了,一時之間站在那裡不知道該怎麼做,而廖天機也驚呆了。
莫言這時候已經甦醒過來,還不待想清楚自己怎會在這裡,目睹小鬼王現狀,連忙上前湊近看了看小鬼王,這一看神智頓時清醒了過來,右手平於腹間,左手手指迅速捏印,置於胸前,呢喃道:“浮華盡逝,萬物為我而生,曇花落幕,萬物為我所開。”
話落,只見小鬼王身上開始出現一層薄薄的白色光芒。
莫言繼續道:“仙道貴生,無量度人,福生無量天尊……”
伴隨著莫言的話語,小鬼王漸漸歸於平靜,臉色恢復正常,身體也在瞬間停止了抽搐。
廖天機鬆了一口氣,上前檢視小鬼王,而阿筠仰臉看著莫言,竟忍不住惋惜的嘆了一口氣。
莫言察覺到,雖然好奇,但更關心這是哪裡。
“這裡是……”
“我家。”阿筠擺了擺手,走到一旁椅子前坐下,晃悠著兩條小粗腿,一邊嗑瓜子,一邊伸出胖胖的小手,無聲詢問莫言要不要來點。
莫言皺眉,盯著那些瓜子看了好一會兒,話語卻冷靜如斯:“你家是哪裡?”
這裡隱隱有些不對勁,雖是陋室,但細節處可見奢華,隱有皇家風範。
“東宮。”
兩個字,宛如驚雷劈下,莫言驚訝的瞬間,想到了軒轅澈,不由急聲道:“我師父呢?”
阿筠恨鐵不成鋼的嘆了一口氣:“小哥哥怎會如此死腦筋?你師父的模樣你也看到了,狀若瘋癲,面目猙獰無比,發起怒來,只差沒有髮絲倒豎了。他看起來哪裡像是仙道中人,反倒窮兇極惡,宛如魔王再世。這種人你跟著他不是助紂為虐嗎?”
莫言薄唇緊抿,宛如一條線,話語艱澀:“師父原來不是這樣的,縱使這樣,我也不能……背叛師門。”
阿筠甩手,簡直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看著莫言懶得再說,專注的嗑起瓜子來。
莫言問道:“你們把我捉來意欲何為?”
“你是一個好人,我不能眼睜睜看著你跳入火坑不管不問。”只是,這少年也太愚忠了。
離世,帝君殘忍
出了東宮,鳳夙沒想到在這裡竟會有孤魂野鬼在前方遊走,好在戾氣盡散,不足畏懼。愛睍蓴璩
手持佛珠,寶相莊嚴,那些鬼魂見了莫不紛紛退避三舍。
一路走來,深宮大院,陰氣縈繞,煞氣入骨,透著如許說不出道不明的詭異來。
宮燈在九曲長廊裡,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