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虎鄭重地接過那兩封信,貼身收好,才自王叔手中接過自己的細軟,騎了馬往東京奔去了。
如此,時間一晃而過,不知過了多少日,蘇珺兮依然每日派長玄回萬徑園檢視訊息,即使每日長玄都對她搖搖頭,她也不悲不怒,而前去東京的阿虎也沒有訊息傳回來,蘇家裡的每一個人都不敢多說什麼,連勸說的話都不說,就是新買來的丫環清雪,也受了這種氛圍的影響,從來不敢在蘇珺兮面前吭聲,只默默地做著自己的事情。
蘇家所有人都如蘇珺兮出嫁之前一般待她,只是更加細心和周到,隨和而溫馨的氣息一直籠罩著蘇珺兮,可是蘇珺兮心底的涼意卻並沒有隨著日漸暖和的天氣而淡去。
怎麼可能真的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在乎?蘇珺兮也不知道自己心中到底是哪一種情緒所佔的分量更大一些,怨恨,擔心,失望,感動,所有的情緒都雜糅在一起,日日夜夜煎熬著她,她已經失眠兩日了,再如此下去,即便她自己是個大夫,她也難保她到底能不能撐過去。
蘇珺兮半臥在床榻之上,窗外的那一株桃花粉粉白白開了一樹,而綠葉才剛剛冒出芽尖,蘇珺兮忽然想起李景七離開前的那一夜,行止軒外新開的那一枝桃花就那麼被李景七生生地折斷了……
一旁守著的清霜看見蘇珺兮這番情形,心中早就焦慮得無以復加,卻是張了張嘴,終究什麼也沒有說,他們都知道蘇珺兮這兩夜失眠,但是好在蘇珺兮這兩日吃得也比往日多些,多少還能補回來點,才稍稍安了心,一時卻又怕蘇珺兮暴飲暴食對身體也不好,一家人真是愁眉不展卻又無計可施。
蘇珺兮怔了半晌,回神,抬手看了看手中的團龍白玉環佩,那淡淡的裂痕忽然間清晰得觸目驚心,蘇珺兮眼皮一跳,幾乎不能呼吸,半晌才握緊了環佩,按下心中的莫名擔憂,收好環佩。
一時又覺得睏意莫名其妙襲來,這幾日總是很容易疲倦,蘇珺兮整了整情緒,對清霜說道:“我睡會兒吧。”
清霜聞言遲疑了一下,才應道:“好。”蘇珺兮這幾日作息很不正常,晚上失眠,白日昏睡,大家都擔心不已,清霜想到清風說過,總比都不睡好,便也略安些心,照顧蘇珺兮去歇著了。
不想,蘇珺兮還沒有睡下多久,蘇家門外就響起了一陣激烈的敲門聲,守門的王嬸一下驚起,以為李景七來了訊息,忙開了門,卻見一個陌生的梳著丫環髮髻的女孩,穿著一身樸素的衣裳,見王嬸開了門就急切地說道:“聽說蘇大夫回了這裡?求求蘇大夫去救救我家姑娘吧!”
第九三章 新顏換舊人
王嬸微微遲疑,問道:“你家姑娘是?”
那小丫環急急說道:“我家姑娘是姚娘。她,她,”丫環急了半天,卻是沒有說出口姚娘到底如何,最後求道,“姑娘說,讓我帶一句話給蘇大夫,蘇大夫聽後定然就明白了。”
李景七不在,加上蘇珺兮已經辭了一鶴館的工作,如今又因李景七一事而精神不濟,因此王嬸原本不欲生事,但是見小丫環真是焦急,又聽她說最後一句話,便點頭說道:“你要說什麼話,你先告訴我,我給你帶個話,若是我家小姐明白,自然幫你家姑娘。”
小丫環聞言似鬆了一口氣,忙不迭點頭:“姑娘說,她如今一無所有,只剩肩頭的一朵牡丹了。”
王嬸聽罷重新關上門。進去尋蘇珺兮,見蘇珺兮睡著,想了想還是把她喊起來,將小丫環說的話轉述給蘇珺兮聽。
蘇珺兮睡得迷迷糊糊,忽然間被王嬸叫醒,反應便有些遲鈍,怔了半晌,才想起這句話是當初馬大襲擊她時她偶遇姚娘,姚娘來幫忙卻傷了肩部,她們那時關於傷疤問題的戲言,不由一驚,問道:“那小丫環呢?”
王嬸道:“沒敢讓她進來,在門外呢。”
蘇珺兮迅速起身穿衣,一邊說道:“讓她進來吧,姚娘心氣頗高,只怕真是她出了什麼事情。”
王嬸聞言點頭,出去喊小丫環。
蘇珺兮收拾妥當,到得客廳,那小丫環見蘇珺兮由個丫環扶著,便衝到她跟前,“噗通”一聲跪下:“蘇大夫,求你救救姚娘吧,她,她出血不止,已經好些時候了。”
蘇珺兮咋一聽聞這訊息,不禁駭了一跳,給王嬸打了個眼色。待王嬸將小丫環扶起來,蘇珺兮才問道:“你叫什麼名字?姚娘是什麼緣故導致的流血?”
小丫環臉一紅,低頭小聲說道:“我叫阿弦,姑娘吃了墮胎的藥……還有她的手斷了,好些時日了一直沒有好透,不停地流膿……”
蘇珺兮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