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不記得……我垂下頭,不再掙扎。原來他已經千歲了……
“原是答應了再來看你的,卻沒想到這之後竟被逼著修習法術,一直脫不了身,只待幻化後再來找你,卻發現這一晃竟過了三百年,原來你還記著我。”那笑容晃了我的眼,三百年,原來已經三百年沒見他了。
“我父……我爹允了我十年自由時間,我便在這陪你可好?”鳳久溫暖的大手撫上我的羽毛,我微微一顫,不是害怕,卻驚得他將手縮了回去。
“我也真傻,過了好多年才知道你是青鸞,你可有名?”
我沉默的由他抱著,並沒有撲騰著掙脫開。
鳳久見我並未回答,便歪著頭想了一會,他思考的表情異常認真,帶著一股子韌勁。他不知道,這樣的他會令所有見到他的女子瘋狂,好看得宛若最純淨的泉水晨露。驀地,他似想起了什麼,隨即拍著頭道:“是了,我聽爹說過,青鸞不喜群居,也鮮少說話。罷,我也不逼著你說話,你若是什麼時候想開口了便開口吧。”
我轉過頭去,定定的望著他,他亦笑睇著我。鳳久,我並不是不想說話,你可否再等我五年,五年後,當我可以不用以這般的模樣被你抱著時,我定會親口告訴你我的名字。
這次,鳳久並未食言,他陪在我的身邊,這一伴便整整相伴了五年。他不許我整日整日的窩在蒼松上一動不動,便藉著他可幻化的強勢之處,硬帶著我走遍了這八方大陸的每一處,讓我見到了之前數百年從未見過的美景幻境、珍禽仙獸。
我一直以為鳳久會永遠與我相伴,而非寂寞。只是,當我已達千年幻化之時,他卻在見到了我的模樣後沉默了,五年來,從未離開過我的鳳久只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便轉身離開了,一步也不停留。鳳久……我還未告訴你我的名字,你怎可不告而別,你怎可棄我而去。
隨手一揮,以水化鏡。青鸞的法術是天生而來的,傳承自父母。水鏡中的我,有著堪比女子的柔美清雅,一羽青鸞圖騰盤旋於脖間,那是王的象徵。和鳳久一樣的黑眸,卻沒有他的溫和,只餘清冷。我恨恨的甩袖,水化作的鏡子立時便碎成了無數晶瑩的水珠,在陽光下劃過一道道炫目的光芒,不帶暖意。
被長老請回了青丘,我正式成為了青鸞族新一任的王,我的族人和遇到鳳久之前的我一樣,不喜與他人共處,如此也好,我也不知如何去面對他們,如此也好……
我以為我可以忘卻鳳久,就算他的離去讓我不解。只是,當長老告訴我,鳳凰族的新任族長名叫鳳久時,我便再也無法說服自己冷靜、說服自己忘卻。
“來者何人,可否先報上名諱?”來到赤原,意料之中的被那些護衛攔了去。
我冷冷的瞥了眼,他們便有了些許慌亂。哼,不可一世的鳳與凰也不過如此。想了想終是要見他的,我便自袖中取出一根微微泛藍的青色羽毛,遞給了那個問我話的人,他自會交與鳳久的,而鳳久也必須給我一個解釋。
不知過了多久,鳳久派人請我入了赤翎行宮。見到高高在上的他,我本該憤怒的心卻異常的平靜,好似已經認定了,既然是我的鳳久,必定是站在高位與我一同俯瞰這芸芸眾生。
他屏退了四下,隨即安靜的看著我,一身黑金色的錦衣,更襯得他優雅如蘭。他的手中緊握著我給他的那根青羽,臉上卻少了往日的溫和笑容,更像一個王者,而非我的鳳久。
許久許久,他終是嘆息著走到了我身邊,想要伸手,卻又膽怯的縮了回去。
我冷笑,向後退了一步,這才清冷的開口、平生第一次開口:“五年前,你問我可有名,我在心裡說,待到千年可幻化後便親口告訴你,我與你不同,我的承諾我必定會親自履行。青殤,我的名字。鳳久,你聽好,三百年前,你說:‘明日我來找你玩。’我信你,所以我等了三百年。五年前,你又說要陪我十年,我依然信你,然你卻再次背信棄義。所以我青殤寧棄尊嚴,也要硬逼著你實現那剩下的五年之約。”
鳳久從未聽過我說話,是以我還未說完,他便一臉震驚的看著我,隱隱帶著痛苦的神情。他慢慢的抬起頭,覆於我的青鸞圖騰上,輕嘆道:“若我當初知道你是青鸞族的王,又怎會許下這般的承諾,青殤,鳳久錯將你誤認為女子,這才控制不了自己對你的念想。如今明知大錯已然鑄成,當斷必斷。”
“好一個當斷必斷!好一個鳳王鳳久!”我欺近他,用力的揪著他的衣襟,低吼道:“你可曾問過我想不想斷?青鸞一生只愛那麼一次,一世只為一人高歌。鳳久,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