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聽聞,似乎是左丞相沐鍾。”夜薇老實道。
沐鍾?
娉婷唸叨著這個名字,忽而一笑。
青鸞殿內,沐憐心也方起來,昨夜差夜薇悄悄離宮同左丞相沐鍾通了一封書信,希望他能在朝堂之上彈劾娉婷與皇子。沐鍾是她初封皇貴妃時,私下裡認得義父,夜薇說過這后妃總得有個依靠才是。偏巧沐鍾與她同姓,便順水推舟地認作了義父。
“娘娘,方才皇后遣了宮人過來,說是與您有話要敘。”沐憐心看到過來伺候的宮人不是夜薇,隨口問了一句,聽聞是有事兒出去片刻。沐憐心沒有作多想,只猜測著娉婷無緣無故與她有什麼話要敘的,難道是要一回宮就給她個下馬威?
想起最初在幽王府的書房裡的不悅經歷,沐憐心撇撇嘴更為不屑。只消今日沐鍾在朝堂上彈劾了她,就算景容止再寵愛她,也難免也招致是非。何況,事關皇嗣的乾淨純潔,群臣必定不能善罷甘休。在此之前,她不妨作出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來給娉婷瞧一瞧。
只不過,沐憐心這暗自得意的嘴臉在走進鳳臨殿的時候,就被眼前的景象驚嚇地不復存在了:皇后娉婷高坐在上,地上跪著左丞相沐鍾與她的貼身大宮女夜薇,而最使她震驚的是娉婷手上所拿著的一張浣花箋。
“來了怎麼杵在門口?”娉婷看到了她,揮揮手讓她進來。沐憐心心驚膽戰地走了進來,看了一眼沐鍾與夜薇。
娉婷在她的臉上掃了一圈,笑道:“怎麼?奇怪左丞相與你的貼身大宮女怎麼會在本宮這裡?其實本宮也沒有料到,早起一醒來就有人告訴本宮一件駭人聽聞的大事。”
沐憐心跪在地上不敢吱聲,就聽到娉婷問道:“不好奇是什麼事嗎?”
“什……什麼事情?”沐憐心顫聲問。
娉婷長嘆了一口氣道:“也無甚,就是有人意圖與朝廷重臣勾結,構陷本宮不忠於皇上,甚至構陷小皇子非皇上龍脈。其實,這要是宮外的市井謠言也就罷了無甚打緊,可偏偏這造謠生事之人是後宮中人。本宮執掌鳳印協理六宮,定然是不能縱容此等謠言橫生滋長。”
“是,是嗎?何人這麼……大膽?”沐憐心的臉色越來越蒼白,雙腿發抖地幾乎支撐不住。
娉婷慢慢起身走了下來,踱步在沐憐心的面前停了下來,將手中的浣花箋扔到了她的腳邊:“是啊,本宮也想知道是何人如此大膽!構陷皇后,汙衊皇子,罪該當誅!”
那頁浣花箋晃晃悠悠地飄落在沐憐心的腳邊兒,正是她讓夜薇帶給沐鐘的密信,她特別交代夜薇這密信交給沐鍾之後,讓他閱後焚燬,如今又怎地到了娉婷的手中?
沐鍾與夜薇統統都權當做了啞巴不肯開口,沐憐心料知他們必定不會為了保全她而得罪娉婷,苦笑了一聲,委頓在地。
“看來皇后還是不能容我……”她狼狽地坐倒在地,被揭破之後反而也就不再懼怕了,反正她這一生都得不到景容止的寵愛,她汲汲以求的東西至死都不會得到了。
娉婷看了她一眼,冷斥道:“非是本宮容不得你,是你容不下本宮。皇族血統純潔甚於一切,你竟敢以此來造次構陷,卻還口口聲聲本宮容不下你?真真兒是作的好一副愁苦模樣楚楚可憐!”
沐憐心彷彿是被娉婷的一番話給激怒了,騰地站起身來逼視著她:“皇后說過惡毒,你自己又當好到哪裡?謀害親生父親,禍及全家,狐媚惑主,卻在皇上面前惺惺作態!”
惺惺作態?
娉婷的柳眉一挑,冷笑道:“好一個惺惺作態。”她走近了沐憐心,揚手在她的臉蛋上就是一摑,鮮紅的指印烙印在她白希的臉蛋上,“我不妨告訴你,即便我當真如你所言蛇蠍心腸,滿手血腥,景容止也會對我不離不棄。這,是你永遠也得不到的!”
景容止下了早朝回來,正巧看到侍衛拖著沐憐心從鳳臨殿裡出去,她在聲嘶力竭地吼叫著痛罵著娉婷,景容止皺了皺眉:“將她的嘴堵上。”卻再也沒有多過問一句。
“你也不問問我發生了何事?”
他走到她身邊坐下,將她攬在懷中:“我信你。”
呵。
娉婷笑了一聲,拿起他腰間的一塊兒玉珏,在自己身上的環佩上輕輕地一敲,說:“然後,我便心悅於你了。”
悅耳的聲音微微迴盪,她這麼無頭無尾的一句話,景容止卻聽懂了,鳳眸裡熠熠生輝,執住娉婷的手道:“既然心悅於我,是否願意一生入我景中來?”
娉婷回身攀住他的脖頸,向他薄唇上吻去,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