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夕急忙起身跪地,“多謝表姑收留玉兒。”
宜妃雖然心機深野心大,只是畢竟與顏夕是同一家族。又是九爺生母,今日所有人都為避嫌。只有宜妃竟將小玉帶了回去,這份心便是顏夕該感謝的。
“顏夕,表姑也只是儘自己的能力,皇上最為嫉恨的便是手足相殘之事,不管是否關乎十三阿哥,畢竟此事皇上已經定罪,顏夕你便不要再多生事端,我也只能略盡綿力,十三阿哥失勢。四阿哥避嫌,想來如今十三阿哥的府上也不會好過,若是有心,便常去探望。”宜妃淡淡說著,眼神隨即掃著,似是沒有焦距,只是眸光卻似洞穿顏夕一般,讓顏夕暗自佩服宜妃的睿智。
“恩。”顏夕低聲應著。眼前竟又浮現十三阿哥傲然轉身離去的背影,對於那樣青澀不羈的少年,十年可能會改變太多太多。
“我去休息了,你去陪十三福晉吧。”宜妃緩緩說道,隨即由身側姑姑攙扶離去,顏夕欠身相送。
行至顏夕身前,宜妃似是無意開口道:“九阿哥是八阿哥親弟。與你也是表兄妹,若是得空。記得幫他尋覓個佳人。”宜妃說罷,緩緩離去。
顏夕卻久久愣在原地。話語之中,宜妃說的不是尋覓佳人之事,重點是那層層不可逾越的關係,宜妃是在提醒自己嗎?
顏夕淡淡一笑,若是如此,大可不必了。
由身後丫鬟帶領前往小玉暫居的偏殿,屋內燭火搖曳,房間之內此刻空無一人,只餘下小玉憔悴躺在床上,面容蒼白。
顏夕捂嘴哽咽,卻不敢上前,生怕驚擾了小玉,忽地似是瞧見小玉睫毛微顫,只是卻沒有睜開雙眼,心內一陣苦澀。
“玉兒。。”顏夕哽咽上前。
喚出的聲音十分沙啞,只是小玉仍舊沒有睜開雙眼,顏夕走到床前低聲道:“玉兒,姐姐知道八爺之事定與十三阿哥無關,也知道你心裡難過,有些事情姐姐定會給你一個說法,你好生休息。”顏夕輕聲說完,只見小玉呼吸平穩,顏夕徑自嘆了口氣,隨即轉身離去。
夜晚的皇宮顯得有些滲人,乾枯樹木隨著寒風的浮動竟發出類似嗚咽之聲,顏夕不禁駐足遙望,這偌大的紫禁城又不知有多少的冤魂留戀。
肩上被披上厚厚的披風,顏夕急忙回頭望去,便看見九爺溫暖的笑容在月色之下也散發著燦燦光華。緊了緊身上的披風,到真覺得冷了,感激一笑,輕聲道:“怎麼還未休息?”
“你呢,不也是嗎,這紫禁城中,又有多少不眠的人。”九爺似是無限感慨,自嘲的笑了笑。
顏夕點頭輕笑,“是啊。”聲音有些空靈,讓顏夕覺得陌生。
信步與九爺在宮道之上走著,此刻已是午夜,只是在滿地白雪的對映下到也不是漆黑一片,反而有一絲神秘。
飛雪亂舞,顏夕與九爺相對無言,只在宮道之上漸行漸緩的走著,突然,九爺將顏夕橫腰抱起,隨即向一處宮殿之上躍去。
回想起宜妃的話,顏夕想要掙扎,只是在離地後便選擇緊閉雙眼,待睜開之時,已經在一座宮殿之上,許是位置太過巧妙,竟是可以瞧見大半個紫禁城。
顏夕小心的坐下,回首便看見九爺淡笑的神情,顏夕尷尬一笑,隨即道:“沒想到溫潤如你也會功夫,皇家的男子各個都不簡單。”
九爺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沒錯,所以你懷疑八哥,對嗎?”聞得此話,顏夕突然有些心酸。
一時之間竟是無言,遙望著夜色之下的紫禁城,竟也被白雪鍍上一層銀色,外表莊嚴,只是卻僅僅是外表。
“這個地方是我小時候常來的,那個時候額娘很得寵,皇阿瑪也十分寵愛我,額娘對我的期望很大,可是我不想捲入這場無休止的爭鬥,所以每當皇阿瑪來的時候我便跑到這裡,遙望紫禁城,吹笛打發時間。”九爺緩緩說著,似是陷入回憶。
顏夕也安靜聆聽,聽到這不由得開口問道:“你會吹笛?”
話聲剛落,悠悠笛聲已經傳來,舒緩悠揚的旋律不禁讓顏夕閉緊眼眸靜靜感受。
雪花殘碎在地面,連著座座宮殿也被鍍上一層銀色,在漆黑月下格外炫目耀眼,宮殿之上,銀衣俊逸男子安靜吹笛,花樣女子安靜聆聽,竟成一幅動人畫卷。
一曲終了,顏夕緩緩睜開雙眼,輕笑道:“你也會吹這首曲子?”
九爺從容坐於顏夕身側,此刻不在被太多關係束縛,一如從前那般清雅,好奇道:“你聽過?”
顏夕點了點頭,:“在鳳梔姑娘那裡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