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楚國,顧憐不想往白琺山走,離白琺山越遠越好。按照同白琺山相背的方向前行,顧憐不知走了多久,慢慢的走進一片沙漠。這片沙漠有個美麗的名字,明珠。是沙漠中的商人給它取的名字,因為這片沙漠是通向海市必經的一條路,是通向財富的一條路。
傳說海市沉睡一千年,甦醒一百年,每一千年從海底浮上陸地一百年,一百年後將再次沉入海底。海市浮上陸地的一百年裡,來自海底的居民與陸地上的商人進行交易,各種珍貴的藥材和寶貝能到中原換到大價錢。
這個傳說不知是真是假,可是,海市裡的奇珍異寶的確是數不勝數,很多商人往來其中一夜暴富。海市中最珍貴的東西不是金銀珠寶,不是藥材玉石,而是鮫人。
傳說吃上一塊鮫人的肉能治百病,長生不老。可是,這只是傳說,沒有人見過鮫人。
沙漠裡太陽格外毒辣,長久的跋涉讓顧憐體力不支,已經走了一天了,她滴水未進,無力的趴在墨的背上。
“墨,到了嗎?”顧憐被曬得口乾舌燥,嘴唇已經裂開,聲音沙啞得像被玻璃割傷。嚴重的脫水讓她陷入昏迷,神志不清。
這漫長的旅途什麼時候結束。
墨面無表情,他的出生是影子,身體冰冷寒冷,顧憐趴在他身上好受了些,他卻揹著她跋涉在看不見的沙漠中。
“快了。”墨不帶一絲感情的聲音回答。
顧憐抓著墨的手無力的鬆開了,有氣無力的說:“放下我吧,你一個人或許還能走出沙漠。”
墨不回答,固執的揹著顧憐向著一個方向走,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揹著她出去。
顧憐見他不回答,於是道:“放下我,你要揹我,能背到什麼時候去,揹著我,我們都會死在沙漠裡。”
“背到我死。”墨面無表情的回答。
顧憐趴在他的背後,緩緩閉上眼睛,一滴淚從眼角滑落,跌進風沙裡。
他還是找到了
有時候天意真的可笑。不屬於自己的總是想得到,在眼前的卻從來不懂珍惜。
墨揹著顧憐一意孤行,執意向前走,不知走了多久,天黑了。沙漠裡的夜晚格外寒冷,墨的身體本來就冷,他不敢抱著顧憐,也不敢靠近她,只能遠遠的蹲在一邊,看著凍得瑟瑟發抖的顧憐。
一種莫名的情緒在心底蔓延,像貓抓了心,又癢又痛。他想要她快樂,想要她笑著叫他的名字,可是,她就要死了。
第一次, 一種情緒蔓延在四肢百骸,那種滋味叫——無助。
寒冷侵襲,顧憐以為自己要死了,她抱緊了身體。從前宮裡的老宮女曾說,人在死前會想起自己最在乎的東西。顧憐腦中空空的,她努力去想那個最在乎的東西。
衛國?不是。她冷得連衛國的樣子都不記得了。
顧孝王?不是,她渴得連他的聲音都不記得了。
洛朔?不是……她固執的否認,否認得眼前只有他的笑,笑得那樣燦爛,燦爛得刺痛了她的眼睛,淚水緩緩流下。
他曾說不要哭,如果他不在她身邊怎麼辦。
那時候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哭了,可是現在,她只想找個沒有他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哭一場。
“怎麼又哭了,我說過,在我面前你可以盡情的哭,可是我不在了,就要堅強。”洛朔輕嘆一聲,白鶴般翩然落在她身旁,垂眸看沙裡蜷縮的女人。
顧憐抬頭,沙漠的月光格外圓格外亮,照亮了整個沙漠,夜晚的沙漠和白天一樣明亮。顧憐清晰的看見月亮的前面,那人一襲月白的袍子,風塵僕僕,手中的扇子不見了蹤影,他緊鎖了眉頭,嘴角再沒有那蠱惑人心的笑。
“傻瓜,你以為躲到這裡我就找不到你了嗎?”他小心翼翼的抱起她,俯身靠近,臉頰緊緊的貼在她耳邊,極力隱忍著,那聲音咬牙切齒,不知是怒還是喜。
“我找你找得好辛苦,下次再跑,我就挑斷你的腳筋,讓你永遠無法逃離我身邊。”
她以為是幻覺,可是,聽到他的聲音,她無聲的輕嘆一聲,徹底的昏死過去。
他還是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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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醒來的時候窗外格外吵鬧,顧憐被窗外的聲音吵醒,睜開眼時洛朔就在床邊,他低頭認真的剝著杏仁,絲毫沒注意到醒來的顧憐。
見到他,顧憐一陣恍惚,彷彿做了一個很遠的夢,夢裡她去了楚國,去了端流山莊,去了河燈會。洛朔就在她面前,剝著杏仁,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