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恣情,把手給我!”我冷聲命令。撩起她的袖子,手臂傷痕累累。“自己抽的嗎?”
“小姐,奴婢失職。”說完她也跪了下來。
“跪了多久了?”
一片沉默。
“恣情,你跟了我,就是我的人,就連你自己也沒有權利傷害自己,知道嗎?關護衛,你既然是我的護衛,也算是我的人,這件事誰也沒有錯,懂了嗎?”
“關毅誓死效忠主子。”“恣情明白。”
沒有人生來是屬於別人的,只有自以為是別人的。但在這個世界,禁錮卻是最好的保護方式。
還沒到小樓住的廂房,就看到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孩子走過來。
看見我,施禮道:“小姐。”
“你叫什麼名字?”
“奴婢小翠。”
“莫姑娘怎麼樣了?”
“姑娘什麼都不肯吃。奴婢沒辦法……”她無奈的說。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走到門口,我深深吸了口氣,緩緩步入房間。桌上放著食盒,一些小菜擺放著,整整齊齊乾乾靜靜,一看就知道沒人食用。床上沒人。側頭,小樓抱膝坐在塌上,朝著窗外,一動不動。
小意也在。坐在一邊暗自垂淚。臉色正常了許多,但仍是蒼白。在那樣的環境下長大,妹妹又體弱多病,我可以想象該怎麼樣的堅強,守著怎麼樣的倔強才能守護住妹妹守護住自己唯一的親人。我讓恣情先把小意扶回去休息。
我走過去在小樓身旁坐下。她安靜的像不存在一樣。
“是不是覺得自己很髒?”我摸著一旁花架上的紫玉蘭。
她身形微動。
“是不是恨不得去死?”
她慢慢轉過臉。半臉腫脹。
“為那種人死?嘖,太不值了!”我看著她的臉,手緊緊掐著手下的蘭花。
她的眼淚滾落。
鬆開已然殘敗的花兒,我輕輕地挑起她的一滴淚珠,捻碎。
“小樓,你要明白,與其為一個男人死,倒不如能讓男人為你死!”
上卷 記得當時年少 畫樓簾幕卷新晴
我只是給了小樓一個活下去的理由。她也是那種驕傲的女人。被苦痛的環境磨練出的堅忍。烈火一般倔強的性格。她火焰般驕傲在那一晚已成灰燼。無論在古代何時,貞潔是女人最為看重的。她會把小意託付給我。然後,就找不到理由不去死。而我,只是告訴她,可以為自己再活下去。
走在幽蘭苑長長的走廊上,心中還想著剛才舅舅的一番言語。姦汙小樓的那個程老闆被他關在了影門的刑堂。張玉娘則關著等候我的處置。綁架我的是李氏商行的老闆李季,因布匹生意競爭不過影門且被發現其做手腳,才想出這個主意。本叫惡霸王二將我帶出南都,只是他怎麼也料不到,蠢笨的王二怕生事早早將我賣到惜春閣。這樣舅舅更能儘快找到我。
讓我值得玩味的是,王二的屍體在山莊的後山發現,四肢經脈盡斷,割喉致死,死狀悽慘。錦繡紡做的是刺繡的生意,年年進貢,今年卻被司衣局以做工不整、有汙宮門為由停止納貢,並封了門面。南都都司更是在並無舅舅關照下襬出對這件事不聞不問,任憑山莊處置的態度。我望著廊外沉靜的湖水。勾起微笑。看來,那個人在我身邊插的眼線還不錯,他竟能這麼③üww。сōm快的得到訊息。倒省了我不少事。只是,此番動作,怕是要引起有心人側目了。
七轉八彎的,我終於來到了無影山莊最黑暗的地方——影門刑堂。堂口站著一個粗壯的男子。
恣情和關毅都被我支開了,那男子見我一人,攔住了我:“什麼人?”
我拿出那塊暖玉玉牌,這可是代表身份的東西。他一驚,急忙跪下道:“見過小姐!”
這時,一男子匆匆現身,中氣十足向我行禮:“見過小姐。請恕張徵來遲。”
這男子年紀約莫三十,雙目炯炯有神、一身正氣,倒是個人才。
“你就是刑堂堂主,張徵?”
“正是屬下。”
“那帶我去見見我的‘客人’吧。”
“是。”
刑堂主要是處置背叛者和妨礙者。商場上有形形色色的人,有各式各樣生意往來,就有多多少少見不得光的手段。必要時還是需要非常手段。以無影山莊在南都的勢力,這裡倒像第二個官衙了。
我看著一間刑房內呆滯的人,問張徵:“他就是李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