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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一次治療?”我嚇了一跳。他莫非是神仙不成?縱使孃親在世,也未必能一次性的治好一個瞎子啊!

“姑娘信得過在下嗎?”墨只是專淡風清的問道。

我點點頭,沒有接茬。失敗了又怎麼樣,大不了全瞎罷了,和現在也沒有太大的分別。

一隻溫熱的手合上了我的眼皮,接著一層沁涼的藥膏塗在眼皮上。

“準備好了嗎?”墨輕輕問道。“躺下來吧。”

他扶著我躺下,便施起針來。細如牛毛的紹針下在了眼睛附近的各處穴道上,快、狠、準,乾淨利落,我即使視力完好也做不到如此境界。

他,才是真正的醫仙啊,那日替他療傷之時的施針,簡直就是班門弄斧。

“放鬆一點,放鬆一點……”他的聲音愈發的虛弱;他本已有傷在身,怎可如此操勞?

我正想開口說話,千言萬語卻化作了一聲嘆息,把面紗往下拉了一寸,配合他的施針。

“謝謝。”他輕輕笑道,加快了下針的速度。

清涼的藥膏慢慢的滲進面板,不知是麻醉藥的效果抑或是我太累,昏昏沉沉的,神緒飄到了周公那裡……

再入世(九):踏破鐵鞋無覓處

緩緩的睜開眼睛,只見眼前一片清明,房中的景物盡數映入眼簾。

“我看見了?”我驚呼了一聲。失去了一年的視力倏地回來了,我簡直就是難以置信。

我坐了起來,端祥著手上因握劍而生起的薄繭,喜悅湧上心頭,氾濫了。

放眼環顧四周,先前的喜悅頓時化為無邊無際的恐懼。

“這……是什麼地方?”

自己身處的地方哪裡是什麼屋子,竟是一個營帳!

米白色的蓬帳內,只有一張矮几和兩張矮凳,邊上掛著一幅地圖,自己正坐在一張雪白的氈子上。

帳門邊一道紫色身影背對著我佇立義,聽見我的聲音,迴轉了身子。“醒了?”

“你是誰?”那人身穿一件繡金紫色長袍,頭上挽了一個整潔的髻,尖尖的臉上透著一股清新的書生氣質,一雙褐瞳清澈而靈秀,有著傲世的淡然和出塵的氣魄。

高挑的身影朝我緩緩行來,我不自覺的瑟縮了一下,迎上了那對清澈的褐眸,卻又莫名其妙的感到如沐春風。

“姑娘不認得我乙麼?”略微虛弱的聲音傳入耳中,我這才想起,給我治好眼睛的人!

“你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摸摸臉上,針皆已拔去,還好面紗還在。

我的心差點跳了出來。“梓國?我為什麼在梓國的?”

我的天!梓國?兜兜轉轉,我還是來到了仇人的國家嗎?

他仍是掛著那招牌僅的微笑。“在下不才,正是梓國的太子,梓墨。”

我呆呆的望著他,半晌,說不出話來。

我該嘆“造化弄人”,還是該嘆“冥冥中自有天意”?

曾幾何時,我處心積累要讓梓國為石家陪葬,甚至不惜動用苦肉計吞下罌粟花汁,結果卻是一場空。

待得身邊的人死的死,去的去,終於放棄了復仇,決意歸隱山林之時,老天爺卻記我遇上這個仇人之子?

我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良聲道:“原來是梓國的皇太子殿下,失敬,失敬!”

恍惚之中,我看見了慘死的爹孃,看見了漫天血海的石家莊,看見了血肉模糊的夜奕……

心中一片混亂,怒火再次被挑起!

為何我一心報仇之時,老天不肯給我機會?為何我生了歸隱之心,你卻不讓我離開恩恩怨怨的腥風血雨?

為何,在我終於決定放下仇恨之時,命運卻讓我遇上了正在殺夫仇人開戰的殺父仇人之子?

為何,老天不肯讓我平靜的渡過一生?

再入世(十):不要對我太好

難道,這就是“不是不報,只是時辰未到”?難道,血海深仇,終須要報?

苦笑緩緩爬上嘴角,眸子蒙上了一層水汽,卻結成了霜。

既然老天也不讓我平靜,我又何必強求安寧?

放下仇恨,歸隱田園,不過是南柯一夢罷了!

既是命中註定要報此仇,我就要把一樁樁的血海深仇,報得淋漓盡致!

梓墨,我救你一命,你治我雙目,我們兩清了!從今以後,你只是我仇人的兒子!

梓宏,夜朗,你們都給我等著吧,你們毀了我一生幸福,我自當,十倍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