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心裡‘咯噔’了下,這金色可不是人隨便穿得的……
不由的,她將腦袋壓得更低了。
“真的是素瑩,快快起來。”霜太妃歡喜了聲,親自將素瑩扶起,“許久不見你了,哀家還以為你……哎呀!”
她低啞溫緩的聲線混入一絲詫異,再問道,“何人將你傷成這樣?”
果然,一聽太妃關心,素瑩啜泣起來,哭得我見猶憐,“太妃娘娘,奴婢……奴婢好苦啊……”
唉……
無憂未得免禮,只好仍舊跪著,黛眉已然愁得隆出了兩道細細的褶子。
這個素瑩,真是不要命了,敢當著北堂烈的面,同太妃告狀。
剛想完,就聽霜太妃安撫道,“莫要傷心,哀家看到你哭,心裡也難受。”
轉而,她對身旁的男子道,“這丫頭入宮便伺候哀家左右,盡心盡力,皇兒初登大統,哀家心想她心細如塵,便撥了去伺候你,皇兒,你看她身上的傷,今日定被人欺負了去,她可是你璞麟殿的紫衣宮婢。”
顯然便是要皇帝自己做主了。
料想,素瑩定要逮著機會大大數落沈昭儀一番,可卻在太妃求皇帝做主後,她人亦像是啞了一般,僵愣著再也說不出話來,連哭聲也嘎然而止。
默然中,一個無憂並不熟悉的溫潤男聲,緩緩響起,“既然如此,我一定會秉公辦理,母后,您看她二人一身狼狽,不如我們先回寶乾宮,召御醫來看過再說吧。”
這個人顯然不是北堂烈,所以他沒有自稱‘朕’,但卻喊霜太妃‘母后’,實在太奇'www。kanshuba。org:看書吧'怪了!
得他說話,太妃認同的把頭點點,也對無憂道,“你也起來吧。”
女子應聲站起,略抬了頭,終於看清了眼前的男人,他竟是當朝宰相——蘇璟晨!!
※
寶乾宮。
這兒的裝飾擺設,看上去樸素簡單,卻透著一股子說不出的溫馨,那擺放在各處的活花活草,均被照料得極好,在嚴酷的寒冬中,有那麼零星的顏色,自是讓看的人賞心悅目。
素瑩對此很是熟悉,入內後便告了太妃,領著無憂進內堂偏廳換洗。
她反映極快,對宰相伴陪太妃之事不聞不問,就當作那人真是北堂烈,對他恭敬有禮,但也絕不喊‘皇上’。
來的路上,無憂也在思索著。
北堂烈潛入夏國十年,這十年,蘇璟晨一直在朝炎做他的替身,所以……
這也不對啊,入夏宮時,北堂烈已經十二歲了,孃親又怎會不認得自己的孩兒?
但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
那蘇璟晨望自己的眼神,帶著莫測難辨的興味,恍如他早料到有這一日。
他就像個看戲人一般,站在局外,終於等到她無意中闖了進來,甚至,還有些期待?
無憂想不明白。
總之,今日這事,詭異非(www。kanshuba。org:看書吧)常。
站在雕破圖風後,素瑩動作比她快,收拾好自己,便拿了以前留在寶乾宮的衣裳給她換。
“無憂,待會兒若太妃問你,你記得要照實說。”
那素瑩亦不是個省油的燈,今日給她遇上了,她定要出這口氣!
無憂一邊換衣,一邊勸她道,“算了吧,沈昭儀始終是主子,你與她對著幹,總不得好,早晚遭殃的還是你。”
“哼!”
屏風外,素瑩像是回了自己的家,氣焰比起之前的沈芸璃,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反倒對無憂語重心長,“你且是也看見了,若你晚來一步,我定要被她活活打死,若德妃娘娘晚來一步,你我二人都要死!我們做奴才的自不矜貴,就算是我口沒遮攔先招惹衝撞了她,可你說今日算了,明日她會算嗎?”
如此說來,無憂便也心下黯然。
再怎麼樣,自己和素瑩也是皇帝身邊獨獨四個紫衣宮婢,常伴聖駕左右。
沈芸璃連這點北堂烈都不顧,張口就要將她二人打死,又豈會輕易說‘算了’?
素瑩是被逼急了,正巧遇到霜太妃,定想先下手為強,告她一狀,就算最後只是訓斥幾句,那也是告訴她,那兩個奴才身後站的是什麼人!
再退一萬步說,若沈芸璃真有心要至她們於死地,今日不先出口氣,只怕往後就沒機會了。
想到此,無憂不免感傷起來,奴才啊……賤命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