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86部分

我起身奔向他,一把扯住他衣袖,渾身簌簌顫抖,語不成句,“你說話啊!你說帶我來這裡見他,為什麼只有他的面具,他人在哪裡?究竟在那裡?”

眼中,是衝破束縛洶湧而出的淚水。漓天澈置若罔聞,只定定望向遠處,再不看我一眼。

“他不會再出現了,你這一輩子都見不到他了!”

我驚喘一聲,雙膝一軟,撲通跪倒在地,雙手扔死死揪住他衣袖不放,眼神不依不饒,“告訴我,你究竟把他怎樣了?”

漓天澈終於轉身,低眸深深看我,神情冷肅,眸底深涼,良久,方冷冷吐出三個字,“他死了!”

驟地一聲悶響,如雷轟頂。

眼前一黑,急鬱攻心,喉間一股腥甜猛衝上來,險些噴薄而出。

那五百精兵折損過半,卻也將他們漸漸逼上麓山,那個時候,三人身上都已有傷,以一敵百,何其不易,我萬萬沒有料到,他們竟然能撐那麼久。我的本意是要活捉他們,奈何個個都殺紅了眼,一損俱損,三人為躲避四處飛來的流矢,不甚墜落懸崖。據他們說二弟在墜落前為救手下,肩上臂上腿上已各中一箭。麓山崖高萬仞,跌落下去,凶多吉少……”

這一刻,身邊的一切都像是凝結住了,我仰面怔怔看他,卻彷彿什麼都沒聽明白。心底深處,有一種麻木過後的痛楚,一點一點擴大清晰,不停蠶食我的意念。

腦海裡自始至終只悶過一個想法:不可能,我不相信,死都不信!

“剩下的兩百精兵在麓刪腳下搜尋了一天一夜,什麼也沒發現,卻在半山腰救下其中的那名女子,那個時候,她已經奄奄一息了。墜落半山腰尚且如此,二弟他受了箭傷……如此一來,定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那之前,該是怎樣一副浴血慘烈的場景,三個人敵五百人,璇的生命垂危,那麼他呢,難道真的已經……

我蹭地起身,不顧一切向門外衝去,卻被漓天澈自背後猛地箍住腰身,再也掙脫不開。

“沒用的,他們在崖下只找到這個面具,找到的時候,面具上血痕斑斑,清兒,你要接受這個事實!”

我像是什麼也聽不見,只拼了命地掙扎,撕心裂肺地掙扎,眸色赤紅,幾欲滴下血來,“你殺了他,你殺了他,你殺了他……”

眼眶脹痛,竟真的有熱流汨汨流出,不同於淚水的溫度,面頰上燙得彷彿就快要燃燒起來。

天地只間,一片猩紅。

這是我在昏迷之前所能看到的唯一的顏色,是血的顏色……

天長地久有時盡

醒時,眼上蒙著白紗,睜開眼,漆黑一片。

昨日的一切,就像是做了一場噩夢,噩夢醒來,只剩下滿身傷痛。

漓天澈最後的話猶在耳畔,他用力箍緊我,一遍一遍對著我說,“沒用的,清兒,你要接受這個事實!”

你要接受這個事實……

什麼事實?他死的事實?不,我不相信,絕不相信,除非我死!

二哥模擬怎麼忍心丟下我,你怎麼可以丟下我!

“在這個世上,我只有你了,清兒,別再……別再令我生不如死……”

如今,又是誰令我生不如死?

心尖上的痛在無限擴大,那無邊無際的痛楚似要將我深深淹埋,眼角有溼熱的液體緩緩滲出,濡溼白紗。

眸間忽然火辣辣地灼痛,尖銳至極,像是有人拿著刀,一下一下,狠狠剜我的眼珠。

腦中轟地炸響,頭皮似要被撕裂開來,我按住太陽穴痛苦地呻吟出聲。然而那痛卻不依不僥,一陣一陣越來越猛,漸漸令我難以忍受。

翻身滾落床榻,砰地摔在地上。

眼睛好痛,頭更加痛,我這是怎麼了?

我費力地爬起身,一度跌跌撞撞朝前走。滿目黑暗,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摸不著,我在哪裡?

砰地一聲,膝蓋狠狠撞上椅子,很疼,卻遠不及我的頭疼。蒙在眼上的白紗被嚴重不斷流出的液體溼透,那液體沿著面頰流下來,天地之間霎時由黑暗變得一片血紅。

邊走邊跌,邊跌邊爬,痛得大喊,“好痛……二哥,你在哪裡?救

我……”

聲嘶力竭,撕心裂肺,滿身傷痛,無助悲鳴。

二哥,你不在了,你丟下我不管了,這一生,只我一人,該怎樣活下去?

執子之手,與子偕老。下半輩子,誰陪我到老》你騙我,你又騙我!是你說的,你生我生,你死我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