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身碎骨,失去一生幸福。在那明亮的高高在上的榮耀背後是犧牲,是鮮血還是哭泣,這些都不重要。她見過為了門楣的老子親手把自己的兒子打個半殘,見過為了自己門第的清正廉潔將忠實的手下斬殺,這種事數不勝數。祭月看多了也看膩歪了。所以她淡淡答了句,“我明白。”
前廳此時已經炒開鍋,這熱氣啊騰騰往上升,比清韻剛剛煎熬好端給祭月的那碗藥還要熱上幾分。重日汗涔涔得坐在最上面,對於二女兒的事他已經從大女兒重陽口中得知。他心裡大罵月兒胡鬧,但事已至此也沒有辦法,只能盡力維護。
重家的聲譽不能倒,重家的生意不能倒,要不然重家就要倒了。
這是重日第一次見到那麼多人,那麼多——讀書人!平日裡那幾個想請都不一定請得過來的幾位才子今兒是各個到場。寬敞的前廳被擠得擁擠不堪,大批學子分列兩旁,幾個說的上話的,有分量的鹽城才子坐在椅子上。
坐在左邊的那三位分別是鹽城東邊的徐圍城,盧東曉,賀蘭山,徐圍城是鹽城的小靈童,據說他八歲就能作詩,可惜考運一直不佳;盧東曉是住在鹽城賣豆腐的老闆娘的兒子,從小身子骨瘦,於是給人一副隱士的模樣,倒真有幾分深藏不露之色;賀蘭山是賣豬肉鋪的兒子,鹽城東大街賣豬肉脯鋪子最大,豬頭最多的那家就是他家的,據說賀蘭山從小給他爹看鋪子,每有閒暇就看書,於是成了鹽城一段佳話。
坐在右邊的那三位分別是鹽城西邊的徐大涵,羅婷生,馬蕭,徐大涵個子很矮,跟個九歲的孩子一樣,也就是現代說的侏儒症;羅婷生倒是個憨厚的中年漢子,一張臉誠誠懇懇,好像從來不欺人;相比羅婷生,坐在最外邊的馬蕭卻是一副歪瓜裂棗的模樣,好像上帝忘了在他臉上好好雕琢一番,直接將這顆泥巴人不小心漏到凡塵,於是長得這個……毀壞市容啊。
第二卷 重生鹽城 028 應對
“重老爺,你這三番四次不讓我們見你家二女兒,難道外邊的傳言是真得嗎?這欺了鹽城眾才子的人難道真是重家二小姐?!”賀蘭山一臉嚴肅道。
左三人,右三人,這三人後面又各自站著三列讀書人,這麼大仗勢對於安安分分的重老爺何時見過?他能應付到現在已經是一個天大的奇蹟了。
“賀兄,我相信重老爺只是命人叫二小姐過來,她正在途中也說不定。你且稍安勿躁。”羅婷生一臉忠厚得為重家老爺做解釋。
真是好一齣一個黑臉一個白臉!
“重家老爺,如果事情不是太嚴重,我們也不會逼你。但是如果貴女真是重月公子,敢問重老爺您這是唱的哪出戏?是要掃盡這鹽城所有讀書人的面子嗎?是要讓鹽城所有人都看看你家出了個了不起的才女嗎?”賀蘭山不客氣道。
“哪裡,我怎敢有如此想法……”重日趕緊開口。
歪瓜裂棗的馬蕭桀桀笑道,聲音確是異常溫柔,帶著磁性!“重老爺,這茶都喝了三杯,就讓我們見見這二小姐吧,我們對她仰慕許久了。”
“重老爺,您也算半個讀書人,應該知道孔孟之禮。這欺詐之罪雖是女子卻也不能小看,孔夫子常道:勿以善小而不為,勿以惡小而為之。我們應該時刻牢記!而且不僅是我們應該牢記,也該讓身邊的親人牢記,您說是不是這個理?”坐在左手下第一個的徐圍城慢慢品了一口茶徐徐說道。年紀比重老爺小上一二歲,出口卻是一副老氣橫秋得教訓人的話。
“是,是,徐公子說的甚是有理。”重家老爺苦笑著應和道,心裡一個勁得跟自己說息事寧人,息事寧人,咱不爭這口無聊氣……
憨厚的羅婷生開口道,“重老爺,您不知道重月做了好多膾炙人口的詩,這詩啊都出版了。我家裡就藏著兩本,一本是砂紙印的,一本是水印拓的。我一直想知道重月公子的下落想向他求教一番,沒想到就藏在重老爺的府中。還請重老爺發發善心,圓了我這個願望。”
重陽勉強笑道,“羅公子說笑了……”
“重老爺,您就別藏著掖著了,遲早我們都會知道真相的,您就把您家二小姐叫出來吧。讓我們大家看看,這事兒該怎麼著就怎麼著,躲是躲不掉的。”賀蘭山牛飲一大口茶,讓重府的丫頭再倒滿,趁著空隙對著重陽叫道。
“這,我家二女的確叫重月,但她畢竟是閨房小姐,這讓她出來像個妓子一樣出來顯擺這算個什麼事!也請大家體諒體諒我的難處,我家月兒還是要嫁人的,她若是這樣出來於她清譽有損。”古時候的禮節因為朝代不同地域不同而分門別類,東一套西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