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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部分

望著重日逼紅的雙眸,那雙眸中透出的失望,痛苦,蒼涼,祭月只覺得心中一沉,說不出半句話。從來沒有人對她說出這麼重的話,也從來沒人告訴她什麼是一個真正的家,什麼是真正的家人。

那樣的眼睛,即使是如此暴怒得看著自己,依然掩蓋不住眼睛深處隱藏的悲苦。

她知道,他們是愛自己的,至少愛著這個名為重月的身體。而她是否能借著這具身體捉住眼前的親情?她是否能毫無保留得信任這個家,信任家中的人?望著那雙父愛一般沉重的眼睛,祭月幾乎要衝動得忍不住答應……

眼前靜靜飄過一雙巧笑倩兮的眸子,那明亮而美麗的笑容幾乎點亮整片星空,彎彎的月牙似的眼睛,閃著說不出的狡黠和明慧……祭月捂住心口,手掌下面的心臟處傳來一陣陣痛徹心扉的悲涼。那樣一雙動人的眼睛,此時想起卻是痛苦難耐。

“放逐我吧……”祭月靜靜說道。

整個重家前廳就像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一樣鴉雀無聲,外面吹過一陣風,數片飛花打著卷穿過門沿,飛過屋簷,朝著重家外邊奠地飄然遠去。

瑟瑟的風聲如女子低低的嗚咽,有些蕭瑟。

窗外月獨明,一陣風吹過,數片飛花打著卷穿過門沿,飛過屋簷,朝著皇宮外邊奠地飄然遠去。

一個披風披上站在窗邊望月人的身上,清秀俊美的臉上落著淡淡的愁容,他轉頭時卻對著站在自己身邊的女子微微一笑。

“皇上,再過一個月就是您的成人禮了,要好好保重身子。”跟隨了小皇上十多年的昭陽望著歐澈明,眼中閃著點點疼痛。

歐澈明微微側頭,露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昭陽,你為何如此看著我?”

“皇上,昭陽懂你的苦……”昭陽掩嘴似是要哭出來。她雖是宮女,卻是宮裡一等宮女,隨侍陛下十多年,誰人敢小看她?她做過公主,當過婢女,雖是一介女流,在十餘年的政治鬥爭,皇宮的爾虞我詐下也懂了她該懂的事情。

一個月後,皇上成年。當年祭將軍交給皇上的令牌必將在隨後的日子裡引發一系列的腥風血雨,偌大的陵城,準備了許久的多方勢力,必將露出自己最鋒利的利爪,試圖將這塊令牌握在掌中。所有的人都虎視眈眈得盯著皇上啊……

大漢百萬雄師,最後將落在誰人手中?

歐澈明伸手輕輕拂去昭陽眼角的淚水,柔聲道,“昭陽,別哭。祭月死的時候只怪我太小,讓那些狼子野心、口蜜腹劍的人拾了便宜。害的大漢成了如今這幅模樣……”

“皇上,這不是您的錯!您已經做得很好了……”昭陽哭著抬起頭,眼角的淚水被歐澈明接住,順著他的手指滑落地上。

歐澈明卻依舊是暖暖一笑,對著昭陽問,“昭陽,這個世界我只剩下你一個……親人了。我思念祭月太久,久得常常產生幻覺,若有一日我走了,請你別為我難過。我只是去找在奈何橋邊等了我一十年的祭月而已。”

誰稻息,誰的哭泣,化在深黑的夜裡變得冰涼。

第二卷 重生鹽城 038 小黑屋

重家後院有一座祖祠,祖祠也叫宗祠,坐北向南,門前有一對蹲坐的石獅子。石獅威風凜凜的獠牙在深夜裡顯出無比的兇狠,如同一隻隱藏在黑夜中神秘莫測的手,一點一點撩撥出夜色的,寧靜,以及危險。

一盞紅色的燈籠孤零零得掛在屋簷下,微弱的燈火在風中飄搖不定。幾隻飛蟲纏繞在它周圍,撞上去,掉下來,再撞上去,再掉下來,鍥而不捨。吱嘎吱嘎的窗戶聲響起,風穿堂而過,那一切似乎都很遙遠。

一個婢女提著一盞紅燈籠走進視野中,她的身後跟著一個閒庭若步的人。婢女領著祭月走上臺階,跨過門檻,開啟祖祠最深處的那扇門。

祭月負手堂而皇之,屋內沒有一絲燈火的黑暗一下子淹沒祭月單薄的身影。

門徐徐在她身後關上,咔嚓一聲上了鎖。

屋內頓時黑的嚇人,明明暗暗的投影形成一張可怖的面容,如同一個被大火毀了容顏的女子淒厲而絕望得著你,無處不在。耳邊是靜得讓人發慌的吱呀聲和斷斷續續的風聲,窗外燈火搖曳。

祭月摸索到一塊軟墊,翻身坐下,重家的祖祠就是重星口中的小黑屋,這樣黑得不見五指的環境的確讓人恐怖,難怪重陽總是那小黑屋嚇唬重星。她如此忤逆重日,自然要受到懲罰:一天兩夜不吃不喝對著祖宗懺悔。

黑暗,對某些人來說很恐怖,但對另一些人來說,黑暗,是一種保護色。有的人晚上睡覺必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