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容若哭的累了。嗓子如同被割開,緊緊的抱著容夫人,一起閉上了眼睛。…………如果,…………連惟一的親人也不在了,她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火光整整的蔓延了幾個時辰。有人說,如一條火龍,盤踞在容府的上空,久久才肯停熄。
清晨的時候,依舊有冷冷的風掠過。
整個容府燒的盡為灰燼,死氣沉沉。除了院子裡的石桌,其它一切可以燃燒的,都不復存在,只留下一些虛無的黑色殘磚斷瓦,還有黝黑的焦末,片片灰燼隨著時有時無的風,漫無目的的飛舞。
展風跟在靳佑辰的身後,無聲無息,臉色沉悶的可怕。
“七哥,對不起,對不起,我……………………”靳佑星一身灰塵,衣服有些地方還是溼漉漉的,凍的他嘴唇發紫,臉色憔悴疲憊,帶著點點的髒亂,他痛苦的低了頭,向靳佑辰嘶啞的說話,不敢抬頭。
“你們都走開,都走開。”
靳佑辰嘶啞著聲音,淡淡的語氣。
固執透骨心碎的悲傷。
他打斷了靳佑星的話,平靜無聲的眼神,冷靜出奇的聲音令靳佑星心底直冒寒氣,靳佑辰只是誰也不看,淡淡道,“都走開。”
很平靜的話。壓抑著痛苦,憤怒,無助,哀傷,還有無可言喻的絕望。
很安靜的身影。帶著倔強的孤獨,說不出的無助,讓人只看一眼就深入骨髓的憂傷。
曾經這個府邸,養了那麼一對淺笑如水的的女子。那兩個女子,是母女,都眼眸如星,淨如玉蓮,笑如蔓花,如同仙靈,那樣淡然,那樣聰慧。這座院落裡,曾種了滿園子的玉瓊花,白如冬雪,香若隱梅,樣似玉雕,如那對母女一樣,安靜而高貴,出塵而不張揚。
如今。只是一片黑色的灰燼。
沒有悲傷,只有死去的絕望。
靳佑辰靜靜的坐在被風火捲過的石桌邊,一身華麗的衣服有些髒亂,靴腳與袍腳,都沾了黑亂的東西,他只是望著周圍一夜之間變得荒涼淒冷的廢墟,睜著一雙血紅的眼睛,不說話。
再沒有那個有些調皮,有些清脆,還有些稚嫩的聲音,淺淺的叫他,佑辰。
他趕了半夜的路,出了京城忙完事情就立刻趕回京城。雖然有靳佑星在,可是他總覺得心裡不安。風塵僕僕的趕回來,秋蟬派人傳給他的惟一一句話就是,容家出事了。
靳佑星說,當他繞著烈火炎炎的容府觀了一圈,預備讓秋蟬看住容若,他負責打破房頂跳進房屋去救容夫人時,又聽到那個奴婢小香說,容若衝進了火海,秋蟬聽到容若跳進了火海,便也衝了進去。
他潑了一身水,也從容府的大門衝了進去,只看到秋蟬被落下的火木砸昏在地上,只好先背了秋蟬出去,等再轉身,容夫人所在的那座房子,已經轟然倒塌…………
……………………他真的沒有再衝進去的機會…………
“若兒。”
靳佑辰咬緊了牙關,輕輕念道,一陣淺白的霧氣,隨著口裡消失的聲音,在風裡瞬間消失。血紅的眼睛裡,旋著深不可測的痛苦與絕望。他放在冰冷石桌上的手,握的泛白,關節突響,隱忍的顫抖。
第三十一章 莫愁山莊
林花漸漸的殘敗,山林裡一片寂靜的蕭瑟。惟有那片莊園的園前園裡,萬花如嫣,燦爛如春,迎著微冷的人,格外誘人。
容若昏迷了二十多天才醒來,醒來時便置身在這座美麗的莊園。
“丫頭。”一個爽朗的聲音在莊園裡的藥圃邊響起,洪亮健康。
容若依舊一聲淨白的衣裙,聽到叫聲連忙和一個衣著簡單的小丫頭從藥圃的藥苗中站起身來,淡淡的看著來人一笑,淺淺的回道,
“師傅。”
來人是個約有五十歲左右的老人家,身後跟了個年輕的男子,清秀的面龐,鼻子高挺,帶著幾分男兒的倔強,一雙眼睛深邃有神。老頭兒頗有些仙風道骨的味道,一頭銀白的須,一身灰色的長衫,身軀健壯而頎長,一雙眼睛陷在皺巴巴的眼瞼下,卻依然炯炯有神。
“容姑娘,你身子骨剛好,怎麼能穿得如此單薄就跑了出來?莫蘭,為什麼不攔著些。”年輕的男子溫和的道,皺了皺眉頭,語氣帶著關心的責備,一樣挺拔頎長的身軀,負著不凡的氣度。
“公子,不是奴婢不攔著,是…………”叫莫蘭的小丫頭有些猶豫,小聲的道,聲音幾乎淺的如同蚊聲。
容若淺淺的一笑,拉了莫蘭走出藥圃,頭上那根白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