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亭翎眯了眯桃花眸,看著快得仿若流光的馬兒一路嘶鳴,光影一般的速度將他漸漸甩出了一段距離,想起剛才餘光掃過她癲狂的面容,心頭劃過一抹不安。
“喂!你這個臭丫頭!快給我停下!”
東亭翎大聲的吼叫,前方狂奔的馬兒仿若未聞,馬背上的人紋絲不動,連頭也未回。
越想越不對勁,東亭翎狠狠一拍馬兒屁股,馬兒吃痛頓時撒開四蹄沒命狂奔,極速的奔跑讓廣闊平原上的冷風如凌厲的刀鋒在臉上凌遲,尖利的刺痛傳來,狂嘯的冷風震得耳膜生疼,錦袍被吹得噼啪作響,一張嘴就有冰冷的狂風灌入,東亭翎緊追著前方的葉挽思,看起來頗為狼狽。
“喂!本皇子命令你停下!”
葉挽思只覺得胸腔沸騰滾燙,炙熱的氣息灼燒著她的心,火焚般的痛帶著快意讓她無法停下,直直的盯著前方,聽不到耳邊的呼喊,感受不到身旁的處境,只想在這藍天下馳騁,永遠不要停下!
身下的馬兒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不對勁,狂躁的甩動頭顱,鼻尖泛出熱氣尖利的嘶叫。
東亭翎在心中咒罵不已,在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葉挽思精緻的側臉殷紅一片,水光瀲灩的雙眸隱隱有猩紅的血絲,詭異又妖豔,不正常得很。
那狂奔的馬兒不住的甩頭,那高低起伏的背影看起來搖搖欲墜,偏偏馬背上的人彷彿沒有感覺一般,任由馬兒狂亂的奔跑。
東亭翎看著她咬牙切齒,這速度若是掉下來不筋脈盡碎才怪,定了定心神,縱身一躍,腳尖在馬兒頭顱上輕點就躍到了前方葉挽思的馬背上。
這狂奔的馬兒本就速度極快又異常顛簸的,一個不岔失足掉下可是危險至極,在暗中保護東亭翎的影衛都悄悄捏了一把汗,如今見他穩穩落下不由舒了一口氣。
稍稍穩住失常的心跳,東亭翎落在葉挽思身後,狂奔的速度讓二人的身軀不免緊貼,環住面前的女子在她耳邊就吼道:“葉挽思你個臭丫頭!叫你停下你沒聽見麼!你是聾子啊!”
感覺女子的身軀緊繃得像堅硬的石頭,他蹙緊著眉頭,臉上煩躁又不耐,被葉挽思的反常氣了個十足十。
無痕被突然的重量壓得更是躁動,高高仰起頭就要將二人甩下來。
東亭翎感受那馬兒的躁動,環顧一圈四周就想帶著她著力跳下,二人都有武功底子總好過被畜生活活摔死,偏偏這女子身軀僵硬的夾著馬背,彷彿風化的雕像一動不動。
那雙眸猩紅竟似走火入魔,東亭翎凝了凝神,不得已將內力灌入她的筋脈,雖然知道這樣會對她有損,但是不這樣遲早會被馬兒甩下去,走火入魔遲早都要受傷何不現在放手一搏。
“噗!”
奔騰的血液頓時找到了突破口,葉挽思喉頭一熱噴出一大口鮮血,痛意傳遍四肢百骸,神志倏然回到腦袋。
滴答,手中緩緩滴落溫熱的血液,東亭翎忽略心頭的複雜朝她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怒吼:“你個死女人,想死也別拉上本皇子!馬驚了還不快跳!”
耳邊傳來他的怒吼,疾掠而過的速度快得看不清景色,呼嘯的風吹得眼睛刺疼,前方隱有粼粼的水色,定了定心神,葉挽思顧不及身上傳來的疼痛,厲聲道:
“跳!”
東亭翎瞬間反應過來,縱尖一點,躍過狂躁的馬兒,‘撲通’一聲砸落在水中,揚起數丈高的水花!
落入水中,讓被砸得暈暈沉沉的東亭翎更是略顯慌亂,手腳翻飛的在水中拼命的划動,來不及去找葉挽思就咕嚕的嗆了好幾口水,最終暈了過去。
隱在暗處的隱衛再也忍不住了,誰能知道天不怕地不怕桀驁不馴的七皇子殿下是個旱鴨子,不識水性,撈起暈過去的東亭翎心急如焚的往回趕,早就將葉挽思這個人拋在了腦後。
這水其實不深,若是站起來只是堪堪漫過胸脅,葉挽思呆在水底,看著不遠處翻滾的水花漸漸沉寂,不願起來,身上傳來的痛意讓喉頭湧上腥甜,片片血色在眼前散開。
意識渙散之際卻見水上探下一隻古銅色的修長的大手來,那手精準的找到她微微一扯,將她拉出水面。
破水而出的美人臉色蒼白得透明,嘴角掛著一絲殷紅的血絲,冰藍色的衣衫緊緊的貼在婀娜有致的嬌軀上,絲緞般的髮尾飄蕩在水中,不住有水滴順著精緻的臉頰滾落。
葉挽思顫巍巍的掙開眼睛,微微一笑,帶著絲絲脆弱:“每次……好像都能遇到你。”
“……在我最狼狽的時候。”
夏侯朝拂開她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