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雲祁眉頭皺得死緊,私心裡很是不滿因為葉挽思的原因搗亂了原本好好的生辰宴。
燕紹溫文爾雅的走過來,左清剛才已經趁機告訴了他府外發生的事,他微微一笑,心知肚明是有人故意陷害,他照顧葉挽思這麼多年,如何能不知道她的秉性,別說私定終身,只怕就是平常女子的愛慕之情都沒有。
皇甫瑩伸出素手,捻了一塊晶瑩剔透的糕點,放在嘴邊咬了一口,閒適的看著面前這一幕,她的位置離葉挽思很近,所以她坐在這裡便可以將全場的動靜一覽無餘。
包括葉挽思接下來的手足無措、或是羞憤欲死的樣子,她得意一笑。
葉挽思眼角劃過一尾冰冷,稍稍躲開對方想要扯她袖子的手,姚瑤在這個時候過來,她跟葉挽思相處久了膽子也大了不少,她蹙眉冷聲道:“你這男人真是無恥,甄雅郡主如今身份尊貴,你便要來胡亂攀咬了麼?若是來龍去脈被查清,少不了要讓你吃不完兜著走!”
她杏眼微瞪,漲紅了小臉,憤憤不平的說著,倒是讓眾人醒悟不少,當然也不能排除這個可能,可若是葉挽思真的與這男人有染呢?
葉挽思朝她搖了搖頭,這種事情姚瑤還是不要牽扯進來為好,即便她是清白的,事後有人議論起來還是會讓人心有芥蒂,對她日後的婚事不利。
姚瑤張嘴就要辯解,卻被她冷冷一掃,不甘的低下頭去,隨即又憤恨的瞪著那白袍男人,彷彿要在他身上穿出兩個窟窿來。
男子雙眼直直的盯著葉挽思,眨也不眨,稍稍正了正臉色說道:“我不是胡亂攀咬,當初在碧城的事情,你都忘記了麼?”
“那時,你隨著你母親在碧城居住,你住在城西的大宅子裡,日子富足,可我卻只是一個窮秀才,但是我們兩情相悅,你並沒有看不起我,但是後來你卻說要去鳳京尋你的親生父親,我如何哀求都挽不回你的決心,這一別足足半年,我實在是忍不住了才千里迢迢來尋你……”
他說著,竟開始喉頭哽咽,雙目通紅,這番真情流露,實在是感人淚下。
連姚瑤都紅了眼眶,為了掩飾還匆忙的用帕子壓了壓眼角,連她這個跟葉挽思相處最多的人都有如此的反應,更別說那些不曾接觸的人,紛紛信以為真。
燕紹跟王寶卿交換了一個神色,都在對方眼裡看到了凝重,只因這話說的半絲不差,若不是真正瞭解的人是不會知道這麼詳細的,當然不排除有人特意調查過葉挽思的身世,可見幕後之人不是手眼通天就是預謀已久。
而最棘手的是,這男人自踏進這裡,眼神從未有過一下的閃躲,那眼中的悲傷如假包換,就算是戲子在面對這麼多人的質疑的時候也不免要有些許的不自然,而這男人的說話張口就來,還讓人覺察不出話中真假。
總而言之這個男人太真了,不論是說話還是表情。
葉挽思看到這裡,不得不稱讚皇甫瑩一聲,這男人一番話說得極好,連她都被騙過去了,但她也是第一次見這個人,他口中的過去她沒參與過,卻十分熟悉,那境遇除了親生父親之外其餘的可是一字不差,偏這個男人眼裡的感情不像作假,難道還有一個與她如此相象的女子麼?
第一零七章 瘋子的淚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
她冷冷一笑,問道:“這位公子口口聲聲說本郡主是你的娘子,可有定情信物?”
男人蠕動了下嘴唇,似有些羞愧,“我來鳳京的路上,盤纏用光,不得已將信物典當了,但是……”他翻找了衣袖,從中取出一塊白色的手絹,用淡粉色的絲線繡了朵粉蓮,邊角泛著毛邊,想來是經常取出來翻看,才磨擦成這樣的。
“這是我們初次見面時,你遞給我的帕子,你看,上頭還有你的名字呢,這件帕子我每日都要拿出來瞧一瞧,娘子……你已經忘記了麼?”
說著,眼角已是落下一滴清淚,沿著細長的眼尾,緩緩的流淌於白淨的臉頰上,悲涼哀傷,從他的身上源源散發出來。
以假亂真,出神入化。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可見對方真的是到了傷心處,眾人譁然,不敢置信的看向葉挽思。
更讓人驚訝的是,葉挽思的手帕確實是繡著蓮花的,在蓮瓣交錯的紋路繡著‘挽’字,不注意看是看不出來的,在碧城之前是粉色的,後來她嫌棄太過稚嫩,便換了純淨的白蓮。
除了顏色不一樣,其它的幾乎一致。
事情發展到這一步,靈玉等人已是懵了,那粉蓮的帕子只在碧城繡過,上邊的蓮花是靈珊繡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