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差不多能見著他了吧。
事實證明,她何清君的直覺還是挺好用的。
翌日,天亮時,她照舊起床在拖著鐐銬在院子裡練了一會兒功,雖然沒有劍,好在這鐐銬夠長,這院子也不大,在院子裡可以活動自如,她試了試,正好可以走至院子門口處。這功不能不練,否則便荒廢了,只能將就著折了一根樹枝在門口隨便意思意思。
在她剛剛收招斂氣時,聽到一陣拍掌聲。何清君轉頭,果然是那位溫雅如玉的天晉太子,只見他玉冠束髮,一襲黃色太子錦袍,呃,他這是剛下朝回來吧?她笑了笑,這位太子來了有一柱香的時間了,卻一直在花樹後未現身,若是在江湖上,遇見這樣的情況,就是偷師,她可以一劍取其性命!
“太子殿下。”何清君扔掉手中樹枝,抱拳行禮。
晉望之一雙意味不明的眸子打量著何清君,半晌未說話。
何清君瞧了瞧身上的衣服,將掖在腰帶裡的袍角扯出,她哪裡知道晉望之此時心裡五味雜陳的心思,只道他是嫌棄她衣衫不整,壞了他府裡的規矩。暗歎一聲,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啊,其實就算她衣衫不整也只跟令狐薄有關係,跟他沒有關係吧……
“何清君,數月未見,別來無恙?”
何清君嘿嘿笑著:“若是未被劫來太子府,我自然是無恙的,現在可是渾身有恙,連心的有恙,這都是拜太子殿下所賜。”
晉望之微笑著道:“劫你來天晉並非本王的意思。”
何清君暗自撇嘴,不是才怪,她人都在他府裡了,還能相信這種瞎話,那她就該叫何二了!她現在只知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果然是一句值得千古流傳的聖言,為了吳山銀礦,兩國可以爭得頭破血流,打得邊境上民不聊生,說白了就是為財唄!
“太子殿下,我把醜話說在前頭,若問吳山銀礦的事,你直接將我殺了便是。”
晉望之一怔,眸底黯了下來,道:“你對令狐薄竟這般忠心,寧死不說?”
何清君搖頭冷笑:“太子殿下錯了,對令狐薄忠心固然是我的本分,但是對南宛忠心也是我的本分。吳山銀礦,我忠於南宛。”
晉望之嗤笑一聲:“一個女子講什麼忠君愛國,對女子來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嫁個猴子就滿山跑,嫁到哪國便是哪國的人。”
何清君皺眉,晉望之將女子看成是什麼,五顏六色的衣服?“太子殿下說得似乎也有理,不過我便是嫁了猴子,根也在南宛,何況我嫁的不是猴子,而南宛的攝政王。”
晉望之她提到攝政王,面色一沉,眼皮垂下,師父只顧著將她劫來,卻不知他曾在令狐薄面前發過誓,不論何種情況下都要保她周全。
“何清君,你可知本王將你困在府裡也是別無他法,若不以本王侍妾的身份呆在太子府裡,便要被師父送到刑部去嚴刑拷打…。本王是截了師父傳遞給父皇的訊息提前趕到城門外,跟師父強要了你的,不然無法保住你。”
何清君恍然,原來她被劫至此當真跟晉望之無關?
“雖然無法將你送回南宛,但是本王眼下也只能用這法子保你不受皮肉之苦。”
何清君笑了笑,若真是如此,晉望之也夠為難的,既要保她,還要拖延晉皇要吳山銀礦的訊息,不過,她想晉望之將她圈在府裡,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為了從她嘴裡套訊息。
“只是要委屈你以本王侍妾的身份住在府上,不然師父絕不容本王將你留在太子府,師父給本王一個月的時間,從你口中問出吳山銀礦的訊息,否則,他便親自出手。”
何清君長嘆一聲道:“太子殿下是天晉儲君,為何受制於劉勻松?”
晉望之凝視她一會兒,輕笑:“有些事情,本王不便也不能跟你說,你只要知道,本王這麼做是出於無奈就行。”
何清君看著他,心中有幾分明白了,這晉望之從在南宛時便對劉勻松極為忌彈恭敬,她想若僅僅因為劉勻松是他的授業之師,他對劉勻松只會尊敬,不會忌憚。整個天晉國,晉皇是老大,太子便是老二,能讓太子忌憚的只有晉皇一個人了。想來劉勻松是直接受晉皇指揮的,而這次是劉勻松顧念師徒情分,給晉望之開了後門。
晉望之苦笑,“一個月的時間說快也快,本王尚未想好,到時該如何向師父交差。”
何清君不管他心裡是否還有別的私心,只他護她免了那嚴刑拷打的皮肉之苦,就足以令她感激不盡了,當即真誠地向他道謝:“此事確實難為太子了,清君在此謝過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