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覺得她的眸光透出一股難以捉摸的神色,燈火映在她臉上,搖曳出來的迷離的光和影,依稀如同在夢中一般,和她容顏的光華似乎都隱隱綽綽,叫人看不真切,他竟一時失了神,他有些茫然地注視著她,漸漸瞧上她那一點紅唇,他像中了蠱般,只覺得那唇柔美嫩滑,忽然湧起某種渴望,那些乾涸記憶,寸寸鮮活起來,他依稀聞到她的髮香,他迷離地想那雙瑩如玉的手自己曾經握過,只是這一點紅唇馨香溫軟卻從未品嚐,他猛然起身,幾乎想上去抱住她吻下去。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不抽了吧=。=
情勢交迫痛思絕命
他步子一動,聽到自己粗嘎的呼吸,忽然又清醒過來,他想起往事,她是有脾氣的,那一次因為自己急迫的舉動,她就逃離了,失去後是那樣渴望的痛,讓他害怕,他硬生生控制住了自己的腳步,不急,千萬不能急,自己不是要學那人一點點軟化她的心麼?
他站在那裡,吸了一口氣:“不早了,我先回去了,新年了日子總會一天天變好的。他也希望你日後好好的不是?”
他看著她起身,聽她謝自己相送,他只記得她垂首時所見的烏髮,是那樣光可鑑人。
他走後,她撲倒在侯重茂的床上,痛哭失聲。她握著他的一隻手,嚎啕大哭,驚動了外面羽翔等侍衛。羽翔驚恐的入內,他以為發生了那件可怕的事情,他驚恐的進來,卻見墨硯擺手讓他出去,他鬆了一口氣退出,墨硯望著她,垂淚沒有阻止,她覺得似乎應該讓她哭個暢快。
“阿茂,阿茂,阿茂,你醒過來啊。我不能沒有你,你答應我的,不會離開我,你不能失信。”她在哭泣中嗚咽。墨硯跟著抽泣。
她忽然覺得自己緊緊攫住的那隻手,似乎一根手指彈了一下,她倏然睜大眼睛,轉身一眨不眨地盯著那隻手,驚叫:“墨硯,他動了。”
墨硯一頭撲了過來,兩人就那樣盯著那隻手,恍若盯著世上至寶,只是盯了許久許久,那隻手再也不曾動彈過,袁寧依稀覺得那是一個錯覺,她又開始流淚,由有聲到無聲,她哭了很久很久,新的一年到來了,然而,她依然在哭。
她哭了一夜,直到無淚可流,哭完了她就那樣虛脫地跪在他床前,誰也拉不走。
她不知自己如何朦朧睡去,醒來時已是大年初一,冷清淒涼的大年初一,墨硯看著她揉成一團的衣服,蓬鬆的髮髻,勸她道:“小姐,泡個熱水澡吧。”
她不動,墨硯嘆口氣道:“小姐,新年了,把晦氣都洗掉。”
她扭頭盯了她半天,點頭道:“嗯,把晦氣都洗掉。”
她去了自己的屋子沐浴,那間她並不曾住過幾夜的屋子。這屋子是鄉紳女眷的屋子,很精緻,裡面幾進,如今堆著各種吳歆贈禮。
“小姐你瘦了。”墨硯看她身上窄窄薄衣,在她身上卻還嫌虛大了,她沒吭聲,墨硯扶她在妝臺前坐下:“我替你梳梳髮吧。”
她點點頭,她的頭髮那樣黑,只是一梳下去,掉得厲害。墨硯不動聲色,一手慢慢梳著,一手將落髮揉入袖中,不讓她看見。她呆呆望著鏡中墨硯梳髮,裡面卻浮現起往日他為自己梳髮的場景。他替自己梳髮的手也這麼柔,梳完了還替自己插戴赤金步搖,問自己好不好看,她總回他一笑,那些細細的金珠穗就沙沙的在鬢側搖曳。
她想著想著,對著鏡子嘴角不由彎了起來,鏡中映出的隔斷處紗簾微微晃著。她聽見自己的心跳聲,撲通撲通,她忽然指著一旁的妝奩道:“墨硯,把昨夜六王爺送的那隻紅玉臂環拿出來。”
墨硯只覺得她湊過手來悄悄一捏,墨硯在驚愕中對上她鏡中的眼,這一望她臉上洇出的一絲潮紅。
簾外的吳歆聽到這句話,身子一抖,他透過紗簾望著她,她側坐在那,長髮如墨玉一般,宛轉垂落至足。長袖逶迤,她整個人籠在輕紗之中,朦朧中那種皎美,像一片雲緩緩流過,泛得他心裡癢癢的,他禁不住想,那人和她是如何開始的?她是不是也在一個浴後穿了這樣一件紗衣?
他看她舉臂,袖子滑了下去,一截雪白手臂籠上那隻紅玉臂環,更顯得肌膚瑩白似玉。他幾乎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小姐,我聽你說過這隻臂環是韓朱顏當年琢給你做新婚賀禮的。”
他聽見這句話,原來她告訴過別人自己和她的以往。
“小姐,如今六王送這許多東西來,尤其這東西,是不是有什麼意圖啊?”
他的心頓時凝住,他有些緊張有些期盼有些害怕地側耳細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