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都以為小皇子已是神仙難救,活不到少年,可如今,襁褓裡的嬰兒已成青年。
如果不是寇翼向皇上稟報在幻夜城偶遇成年的八皇子,李太師相信關於八皇子宮烺純的記錄將會是皇族族譜上的一小行字,而史書的記錄絕對是簡明扼要的“夭折”兩字。
八皇子——九王爺的孿生兄弟!
九王薨逝一年有餘,整個帝都連三歲小孩都知道,就像大家都知道九王宮烺軒是個暴戾成性又陰晴不定的惡魔。
平民百姓退避三舍,貴族官僚忌憚三分,就連泰安都對自己的兒子都有所顧忌。
這是因為無論宮烺軒心情是好是壞,只要他想,就敢提劍上門,逼其就範,甚至可以逼皇帝退位,自己坐上皇位。但九王沒這麼做,有人猜測九王對皇位不屑一顧;也有人猜測九王忌憚三殿下,聰明人之間若非站在同一陣線,必然會顧忌和防範對方。
那麼,現在這位與九王的長相毫無二致的八皇子,是否也有九王一樣的暴戾脾氣?關於這點,寇翼和李沛尚不明瞭,但有一點他們都已預見——八皇子的到來必會成為瑾然王爺奪得儲君之位的一個強有力的威脅。
寇翼和李沛明面上是死敵,暗地裡勾結,但彼此都不信任。
畢竟瑾然王爺是李太師的外甥,寇翼若非得到泰安的寵愛,日後必將處於李太師之下,若想獨佔鰲頭,他只能改為擁護四肢健全又頭腦健全的八皇子。
各方的行動(4)
短短的一個瞬間,寇翼和李沛都已將對方的心思剖析了個透徹,八皇子的到來不僅是瑾然王爺的威脅,也是他們就此開始成為真正敵對關係的必然條件。
但他們還是對眼前這個沒有什麼表情的八皇子露出了驚駭,心底同時想起一年前暴斃的九王,那個曾經令他們惶惶不安的存在。現在,八皇子的存在只是讓李沛感到不安,而寇翼只是希望八皇子不會像九王那麼難以溝通相處。
烺純已見過寇翼,所以他的目光全放在李沛的身上,看著李沛由驚駭轉為略略不安,最後將所有情緒藏匿於心底,露出恭敬的神情。若非他與烺軒一模一樣,若非烺軒的個性桀驁陰鷙,若非李太師從他身上看到烺軒的影子,這個撐起半壁江山的老臣是絕不會心思外露,讓別人有機可乘的。
“多謝二位還能想到烺純,但烺純想去見一見三殿下,請讓路。”
烺純的話不見得有多麼客氣,在寇翼和李沛聽來甚至有些冷酷無情,但這卻是烺純與生人說話的一貫態度,他懂得對人禮貌,但不懂得用溫和的語氣將話說出去,所以對他不瞭解的人會覺得他不易近人,而對他有所防範的人就更覺得他有些無情。
李沛笑一笑,道:“八皇子想見三殿下日後自然有很多的機會……”
“皇上自從得知八皇子尚在人間,便日日夜夜期盼著能與八皇子早日團聚。”寇翼聽不慣李沛之後的嘮叨,忙將其打斷,直截了當又半帶威脅地說道,“寇翼這就速速迎八皇子殿下入宮面見您的父皇。”
李沛唯恐寇翼將八皇子半路劫去將軍府,也說道:“老夫陪伴八皇子一同前往。”
“那就不必了。”寇翼斜睨道,“李太師一身便服,風塵僕僕,您總不能衣冠不整的就進宮面聖吧。”
李沛是於匆忙之下出府去攔八皇子,並不像寇翼那樣做足了準備,隨時阻截。
不過,李沛非等閒之輩。
各方的行動(5)
他看了看天色,“寇將軍莫不是忘了?這個時辰皇上未必能馬上與八皇子見面。”他轉向烺純,恭敬的神色下帶著絲深不可測的笑意,“不如,八皇子先去老夫府上喝口茶,歇歇腳,洗去一路風塵。待老夫稟告皇上您已入城,在由老夫親自送您進宮,如何?”
“只怕八皇子一入太師府就不知何年才能進宮。”莫傑取下系在腰帶上的酒葫蘆,牙齒咬掉塞子,悠閒地灌了一口,慢吞吞地道:“我猜,寇將軍在領八皇子入宮以前,肯定還有很多話要跟八皇子談吧?”
李沛轉向那個騎著騾子,滿臉鬍渣的男子,疑慮道:“慕容山莊,武財神,莫傑?”
“正是在下。”莫傑莞爾一笑,指指身邊騎馬的人,“這位是濟世山莊的少莊主,白羽。”
“濟世不管朝廷事。”寇翼眉宇間突顯威儀,似乎要將對方的氣勢壓下去,高聲道:“慕容莊主是個明白人,與朝廷為敵無疑是以卵擊石。”
莫傑聳聳肩,“我們沒說要與朝廷為敵,寇將軍多慮了。白少莊主是來接替白老莊主,為醫治三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