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試探人、提防人,讓墨惜顏代她招待宮藍錦,看似是對墨惜顏的器重和信任,實則是在暗中試探墨惜顏,看她會不會越過雷池,找機會與宮藍錦商討同盟之類的事。
宮藍錦之所以當著眾人的面不給墨惜顏面子,是因為他想透過自己的舉動告訴墨燃玉所有的眼線和幕僚,他宮藍錦,西夏六皇子,根本未曾將墨惜顏,昭陽的德親王放在眼裡。
這般做,自然可以減少墨燃玉對墨惜顏的各種猜忌,可對宮藍錦而言,無疑是在將他自己推離墨惜顏更遠,他的良苦用心,墨惜顏或許根本就不會明白。
一想到曾經傲視一切,立在雲端的宮藍錦居然這般委屈自己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為他人謀劃,史浩南便覺得心裡有些難受。
他覺得,找個機會,他該仔細問一問宮藍錦和墨惜顏之間的故事,等問完了,他大概便能明白宮藍錦如此深陷其中的原因。i^
一行人離席,眾官員的目光不自覺跟隨,當一行人在殿門處會合時,眾人忽然意外地發現,那群人之間,有種莫名的協調之感,似乎,他們就該站在一起似的。
“德親王,請。”宮藍錦語聲淡淡,神色冷漠,帶點兒睥睨蒼生的高高在上姿態。
墨惜顏瞧著身前的人,客氣道:“六殿下先請。”
餘光掃一眼殿裡的人,宮藍錦不再多說什麼,轉身跨出殿門便走在前頭,沒有推讓。墨惜顏月眸微閃,抬腳跟上,他二人的身後,史浩南和陌如星默默地跟著。
走出一段距離後,宮藍錦忽然悠悠道:“德親王可曾去過西夏?”臉上的冷漠之色已然散去,語氣裡,也少了剛才在大殿之上的犀利和冷傲。
“呵!”墨惜顏淡淡一笑,回道:“還不曾有機會去,等將來有機會了,本王一定到西夏去看看,好生領略一下西夏的人文風光。”
宮藍錦注視著前方的眸子幽亮深邃,道:“西夏是個不錯的地方。本宮相信,德親王必定會喜歡西夏的。”
“哦?”墨惜顏揚了揚眉,“是嗎?”心道,這人的轉變可真快,方才在殿中還是一副冷然的模樣,轉眼卻在這裡邀她去西夏,這人心裡到底打著什麼主意?
“別的不說,西夏的子民可是很熱情好客,而且西夏盛產美酒,德親王若是喜歡美酒,西夏必定會是個好去處。”
酒……
驀然想起某件事,墨惜顏眉宇微微一凝,“恕本王冒昧,六殿下可曾認識一位姓蘇的公子?”
深黯的眸子裡閃過一抹笑意,宮藍錦唇角微揚,笑問:“蘇?本宮認識的人裡面,姓蘇的公子倒是不少,就是不知王爺指的是哪一位?”
不少?墨惜顏心下一提,“那殿下認識的蘇公子裡,可有一位是酒坊的老闆?”
“呵呵!”宮藍錦笑聲悅耳,“看來,王爺確實喜歡美酒,居然認識酒坊老闆。不過,很可惜,本宮認識的人裡,沒有一位蘇公子是酒坊老闆。”
沒有嗎?墨惜顏秀眉微蹙,心頭疑惑重重。
蘇顏歌認識西夏皇族的人,蘇顏歌所賣的“迷霧”,是一位好友所釀,而這種酒,據蘇顏歌所言,目前為止好像只有他在售賣。
宮藍錦,貴為西夏皇子,恰好喝過“迷霧”,而他,也知道“迷霧”這種酒在市面上鮮少有店家在賣,那便說明,他和蘇顏歌口中的那位釀酒的朋友極有可能認識,不然,也不會說運些過來贈與墨燃玉這樣的話。
無論怎麼分析,墨惜顏都覺得宮藍錦極有可能便是蘇顏歌口中所認識的皇室中人,可宮藍錦卻說他認識的人中沒有一個姓蘇的是經營酒坊的老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是宮藍錦在說謊,還是她多想了或者想漏了?如果是宮藍錦說謊,他又為何要說謊?
餘光掃了掃身旁的人,瞅見那人眉間困惑的神色,宮藍錦佯裝好奇地問:“恕本宮冒昧地問一句,王爺口中那位姓蘇的公子可是西夏人?他祖籍何處?本宮雖然不認識他,但本宮的朋友說不定認識。”
“他……”墨惜顏月眸微閃,語氣裡多了幾絲惆悵。“……其實,我不確定他究竟是不是西夏人,我也不知道他的祖籍是在什麼地方,我只是從他的言語間判斷,他應該是西夏人。”
“哦?”宮藍錦故作驚詫,“那敢問,王爺與這位蘇公子……是何種關係?王爺為何如此在意他?”
宮藍錦故意問得曖昧,墨惜顏聽言,不可抑制地挑了挑眉。
她在意蘇顏歌?這西夏六皇子腦子沒毛病?不然為何會問出這般莫名其妙的話來?
墨惜顏的右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