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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阿爹了……因為阿爹不準,所以阿孃才沒有辦法離開家。直到後來阿爹納了妾侍,阿孃便搬了去城郊的清心庵,任誰去求都不肯再離開尼庵一步……”

夕顏斂目只是默默聽著。

稍晚別了曹氏,便命車伕往城外清心庵而去。

至時已是黃昏,夕顏站在庵門前,光禿的地面上孤獨的影子被斜陽拉得老長。門口老樹早已瑟瑟秋風中乾癟得如一叢枯材,恰如那靜立女子此時的心境……

‘安安,你聽我的,別做傻事。’

‘不是傻事,我早說過要和小楠永遠在一起……入了宣於家奴籍,我便是宣於家的人而不只是他曹宇的人了,我就能永遠都和小楠你在一起了。’

‘可是安安,入奴籍這事兒非同小可——’

‘那麼當初你入娼籍就是兒戲嗎?究竟是什麼原因才讓老闆放過了我只讓我做你的侍女,你以為我真的不知道嗎?從那日起,我便在心中發誓今生絕不離開你……便是為奴,又如何?我只要與你永遠在一起!’

‘噗……安安,你知道你這在我們那兒叫什麼嗎?蕾絲邊兒噢,嘻……’

猶記得那日,宣於府後宅紫藤花架下,落英繽紛中女子美麗的臉,望向母親的眼神是那樣的溫柔而依戀。名叫安姒的柔弱小女子,與母親同是來自南國,卻是與母親的特立獨行完全不同,如水般溫柔,也如水般柔韌……

繁花已敗了一季又一季,不知那花兒一般的精緻容顏,可還如往昔?

冷清的院落,隨意而進並無人阻攔。偶見一條人影,也是一貫低著頭的匆匆掠過,就似沒發覺她這個外來之人一般……果真佛門寬廣,不拒眾生嗎?

依稀的木魚聲傳來,夕顏拾階繼續往內走,足上繡鞋柔軟的鞋底並未在青石板的地面上發出聲響,沒有破壞了這祥和的一片靜謐。

再穿過一個門洞,看見右面有一個女尼正揮動著掃帚清掃青石板上的落葉。夕顏舉步走過去,三步外停下向那清瘦的背影輕輕問道:“這位師太,請問一下。”

那女尼好似沒有聽見,仍舊背對著夕顏,規律的揮動著手上的掃帚。

夕顏只當這女尼或是年紀大了耳力不行,便稍提高了聲音又叫了一遍。

不料那女尼還是沒有反應,掃帚掃過地面的聲音仍舊寂寞而規律的響著:“沙……沙……”

夕顏心嘆一口氣原想算了,可是左右看了看,卻又實在找不到另外的人可問。只得又迴轉頭來,再走上兩步伸出一手去輕拉那女尼的左邊肩袖:“師太。”

女尼這才有所覺。卻是動作極慢的停了掃帚,然後緩緩轉過身來。

“師太,請問一下……”夕顏忽然頓住了問話。那雙慢慢在她臉上聚焦的淡漠眼睛……雖然面孔上的僵硬和冷漠是那樣的陌生,可是這一雙眼睛……不是安氏又是誰?

隨著掃帚‘啪嗒’落地的聲音,安氏一把抓緊了夕顏的雙手:“小楠?!!你回來了?!”僵冷的面容上突現紅潤,本是淡漠的雙眼此時也激動得彷彿要將面前的人整個兒吞噬!可是很快那紅潤和激動又暗了下來:“不……不對,你不是小楠、不是蔚楠……”

夕顏沒有說話,只是注視著面前那張陌生卻又熟悉的面孔……哀,莫大於心死……便是如眼前之人……

“你……是顏兒嗎?”安氏問,望著夕顏的眼睛。聲音輕得近似耳語,不知是怕驚了眼前之人,還是驚了自己那顆微微跳動的心:“宣於顏?”

“是我,安姨。”

兩涓清淚從安氏的眼眶中滑落,突然而無聲。夕顏便第一次知道了,眼淚,原來是可以有顏色的……

☆、第十九章 收買要趁早

一連三月,‘意涼莊’都有王宮的太醫時常進出,奉國主之命前來診治調養六王子賀術礎的身體。

可是經年累積的體弱又豈是短時間內就能調養過來的,更何況那寒疾最是容易依附骨髓……因而再是太醫如何高明,再是如何不錯一個時辰的讓賀術礎服食養身補氣的珍貴藥材,卻都是收效甚微。

恰又時節冬至,賀術礎風裡受了寒,整天便像是要將肺都咳出來一般。賀術礎本人早是習以為常,卻是嚇壞了太醫們——這個王子雖然十八年來全然活得不像個王子,甚至連一般的貴族都比不上……可是現在有了伏家這個後盾,又其實王上的心裡是惦記著的才會隔幾日就召太醫院去問上一問……眼看著這六王子說不好就要翻身,他們可還敢掉以輕心?雖然王后那邊也有暗示,說這六王子的身體本就底子太弱,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