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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2部分

這個舉動必須有一個前提:頭一個啟用的人、樹起來的典型,他得管用!不能你前腳挺完某人,他後腳被人扒了馬甲,不但以前沒人品,現在還在刷下限。這就壞了!自己找了個豬隊友,撓牆都晚了。

戴梓的案子是冤案,平反起來很容易,帶頭整他的南懷仁還死了,當年最大同謀是張獻忠的養子,也不算好人。眼下康熙週年還沒過,嗣皇帝下詔,完全可以用先帝的口氣來發。有陳夢雷的例子在,玩政治的都明白,站在內敵一邊可比私通外國性質嚴重得多了——雖然發表宣告的時候一定是更為譴責後者。

老頭兒有聲望,胤礽也不把他直接放到朝裡去,而是擱到南書房,再兼個給自家兒子當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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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礽接見戴梓的時候,腦子裡還在想著老婆的話:“你們一個一個的非要把旁人比得像個呆子才肯罷休麼?戴梓會寫詩、造槍炮、還會治河!你年紀只有他一半兒,怎麼也懂那麼多?”

胤礽確住,當時他老婆是新仇舊恨一齊湧上心頭了,因為他曾經取笑過她不懂某些西洋知識,然後科普之。

戴梓被引入的時候胤礽臉上還掛著笑呢。魏珠現在很小心,原本跟著康熙身邊很威風的,胤礽也要“賞”他不少紅包,現在……他寧願把所有紅包加上利息都還回來以換對胤礽對他某些行為的選擇性失憶。

魏珠認識戴梓,胤礽便讓他伺候接見。

見了戴梓,胤礽還是吃了一驚:“先生受苦了!”他見戴梓的時候,還是差不多二十年前,那會兒戴先生也算是春風得意,很有名士風骨。現在也是有風骨的,只是這“骨”字勝過了“風”。胤礽難免感性了一回。

戴梓卻是滿心感慨,沒想到還能再見到這位殿下!戴梓被髮配的時候,胤礽已經有了一些兒不太好的苗頭,不過不嚴重,不至於讓戴梓心生厭惡。那時候胤礽還是個青澀少年,帶著點兒靈性帶著點兒傲氣,做的‘壞事’(打人,還不親自動手)在權貴圈兒裡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現在一看,人整個兒大了一圈兒,成熟了許多。此時胤礽在南沿兒炕上坐著(採光好),日光的餘暈透過窗子給他整個人鑲了金邊兒,也讓他的形象在戴梓的眼裡帶了點朦朧感。

戴梓對胤礽還是有好感的,此人同意蔣家請他當老師,解決了他很大一部分生活問題。赦了他回京,還召見他,昨天接到通知,胤礽同學認為他當年是冤枉的“通東洋還不如通葛爾丹呢!東洋有什麼?!”

更重要的是,胤礽還專程派人到蔣家去索要了《治河十策》。

對戴梓來說,二十年的苦痛經歷,足以讓他看清不少事情,也對政府不太信任。然而蹉跎二十年,終於看到了一展抱復的機會了!真是老頭子也熱血。就是不管你家統治如何,我也要做點利國利國的事情。對吧?

戴梓內心激動,卻也猶豫,他還不確定胤礽要怎麼做。老先生是見過世面的人,激動也不致失態,禮儀完全到位。

聽到胤礽那彷彿有點熟悉的聲音說:“起來說話罷,到這裡坐。”

戴梓有點沸騰,心裡更懷疑了,胤礽指的是炕上與他隔著炕桌的位置。與皇帝對坐?戴梓上前一步,又發現原本有點避光處還站著一個清秀少年,眼前一花,彷彿又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時候他曾屢次受康熙召見,康熙身邊也站著這樣一個少年,身上的太子制服花紋都是一樣的。

沒來由的,老先生心裡一軟:“昔日老臣召對之時,陛下亦侍立於先帝之側,於今二十年矣。”

胤礽一時也是生出許多感慨:“逝者如斯夫。”方轉頭對弘旦道:“戴先生是有學問的人,品性亦好,你可多向先生請教。”

戴梓起身連道:“不敢。”

弘旦已經開口了:“阿瑪說先生好,先生就是好。昨兒我正做著功課,阿瑪就打發人來叫我說,那些東西可看可不看,有一樣是必得看的。”

戴梓也看到了炕桌上的《治河十策》。

話題也有了,舊情也敘上了。

胤礽口角含笑:“先生不必過謙,先生大作,我已拜讀,我心自有定論。”然後就是關心戴梓現在的生活狀況,得知他孤身在京,又寄居蔣府,便說:“這樣很是不便,”回顧弘旦,“叫內務府挑處近點兒的宅子給先生,先生家眷還在關外?也接了來罷。”

弘旦應道:“那還缺服侍的人手,是內務府裡挑還是外頭僱?先生遠道而來,傢什也要重新佈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