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我說你這丫頭,行事也太魯莽了些,早就說不叫你出來攬這票買賣,你偏要逞強,搶了令牌就跑,也不等大當家妥當安排安排。也虧得是沒有出事,若是萬一有個好歹,你叫咱們怎麼和穆兄弟交待?”
辰年越聽就越覺得他這話不順耳朵,她是怕義父不假,也是有心尊敬張奎宿,可這卻不代表她就是個好欺負的。她一反剛才避貓鼠般的模樣,大大方方地笑了笑,不疾不徐說道:“三當家這話說得可是有些重了,且不說辰年敢不敢在大當家的面前放肆,就說以您三當家的功夫,若是真不想叫辰年做這趟買賣,辰年能在您眼皮子底下搶了令牌去了?您未免也太瞧得起辰年了!”
她口舌本就利索,這一段話說得都快,噼裡啪啦崩豆一般蹦了下來,頓時把劉忠義嗆了個大紅臉。
穆展越一直沉默著。
張奎宿已是瞧出他心中不悅,見劉忠義還想著與辰年辯駁,忙出聲喝止他道:“老三,閉嘴!”
見此,旁邊一直沒有出聲的二當家文鳳鳴忙出來打圓場,面容誠懇地向穆展越道歉道:“展越,你莫和老三計較,他向來是這個脾氣,嘴壞心不壞的。不論如何,這事都是咱們幾個思慮不周,不該叫辰年獨自出來挑這個大梁。大當家知道她被人抓了,也是心急如焚,立刻帶著咱們出來營救,說若是辰年這次萬一有失,他實不知該如何向你交待。”
說著,他又轉頭看向辰年,以長輩的口吻訓斥道:“辰年,此事你也有錯,雖說三當家著急之下言語不當,不過你這次貪功輕敵,以至落於敵手,卻全是你的不是了!”
文鳳鳴口中雖然是將劉忠義與辰年各打了五十大板,可言詞之中分明是偏著劉忠義的。辰年暗自冷笑,強壓下了心頭的那團火氣,笑嘻嘻地說道:“還是二當家公正嚴明,說得辰年心服口服。三當家就是這樣,心底明明好得很,偏要做出個惡人像來嚇唬人。辰年第一次出買賣其實心虛得很,本想著求他老人家過來幫忙的,可只一看到他那樣嚇得連話都不敢說了,哪裡還敢張嘴求他。今日若是有三當家在一旁給辰年掠陣,辰年何止如此嘛!”
張奎宿聽出他們幾人言辭之中各顯鋒芒,也猜到今日這事其中必有蹊蹺之處,可眼下卻不是深究此事的時候,便也不理會他們幾個,只抱拳向著穆展越一揖,誠心實意地向他說道:“穆兄弟,這次卻是老哥行事不妥,老哥在這裡向你賠禮了。”
穆展越一別馬頭避過了他這一禮,只從馬側摘了一個帶著血跡的包袱下來遞給張奎宿,淡淡道:“張大當家,這是冀州薛直的人頭,穆某曾答應過替你殺十人,這是第十個,張大當家的人情,至此穆某已是還清了。”
此話一出,除了大當家張奎宿之外,其餘眾人皆是大驚。眾人雖都是山匪,可山外的事情也大都知道一些,這薛直大名也都曾聽說過,其出身于軍中世家,自永平四年起便擔任冀州守將,手中握著好幾萬冀州軍。自永平九年的盛都之亂後,朝廷對江北諸郡的控制力遠不如之前,薛直也趁機招兵買馬壯大實力,雖名義上還受朝廷指令,實際上已是成為割據冀州的一方梟雄。
第七章驛站聞驚
現如今,這位“梟雄”的腦袋卻就在這個包裹裡。
張奎宿不肯接那包袱,只是沉聲問道:“穆兄弟這是何意?”
穆展越見狀便將包袱擲向了三當家劉忠義,劉忠義下意識地接住了,待反應過來又恨不得立刻將包袱丟回去,可卻終究忍住了,只看向張奎宿。
張奎宿那裡卻是沒有理會他,仍是目不轉睛地盯著穆展越,“穆兄弟,老哥也是有地方對不住你?”
穆展越緩緩地搖了搖頭,說道:“大當家沒有什麼地方對不住我。”
張奎宿聞言面色稍緩,卻又聽得穆展越繼續說道:“可穆某也對得起大當家了。”
話音剛落,旁邊的劉忠義已是氣急叫道:“穆展越,你怎能如此忘恩負義?十六年前你受人追殺,落魄無依,若不是大當家收留了你,你父女二人早就死在這太行山了。是咱們護了你父女十六年,更是把辰年當千金小姐一般供養著,怎麼?你現在撂了一句話就要走了?”
辰年聽得不忿,正欲挺身與他爭辯,身旁的穆展越卻是伸手攔下了她,只看著前面的張奎宿說道:“大當家,當日我便有言在先,不論在清風寨住多久,總有一日要走的。”
張奎宿沉默片刻,終嘆了口氣,說道:“不錯,你的確說過此話。”
穆展越聽了便不再說話。
張奎宿又說道:“既然如此,張某也不再多留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