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進望了望身旁的楊吉,楊吉見狀慌忙上前一步。
“這個問題,還是讓屬下來回答吧。”
我目不轉睛地望著他,一副學生聆聽先生教誨的專注模樣。他似乎不大習慣我如此紅果果的注視,不安地垂下了頭,這樣一來不像是成功人士在做先進事蹟報告會,倒頗有那麼幾分剛進局子的犯罪分子交代犯罪經過的味道。
想來這估計就是彪悍蘿莉餘威尚存的表現,我也不便糾正,於是就由著楊吉一臉羞怯地在那廂交代他的犯罪經過。
“公主應該知道,這惜春樓原來是定安侯的產業。”
一開頭就是公主應該知道這樣的句式,足以得見眼前這傢伙眼中的太平公主是怎樣一個形象。其實我很想跟他說其實我什麼也不知道,真的。礙於現在還不是暴露身份的時候,只得作罷。
不過,這倒是忽然讓我想明白了,為什麼安王妃蘇槿不喜 歡'炫。書。網'的侍女總會莫名其妙出現在惜春樓中。原來還有這樣一層關係。
楊吉低著頭,自然沒看到我眼中的波濤洶湧,可能是突然得見偶像實在有些緊張,這廝的犯罪經過交代得亂七八糟。
以下是我聽完他的敘述後理出來的大概。
定安侯,也就是蘇皇后跟安王妃的父親,是個灰常了不得的主。光是廢太子妃跟現皇后之父的身份就已能讓人料想得到,想當年定安侯的權勢是如何煊赫。不過有句話說得好‘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今皇帝根基已穩,而定安侯最近又三番兩次遇刺,再眼拙的人也能看出,皇帝已經準備好了要拿定安侯開刀。更何況定安侯本來就不是什麼好狗,這些年來早已在槐京鬧得天怒人怨,再不給他some color see see,簡直是對不起天對不起地,對不起天佑國的全體人民。
前些日子定陵大火之後不是叫人假扮過算命先生嗎?秉承著有順風車不搭是白痴的原則,楊吉讓那傢伙順便放出了定安侯不久將有大禍的流言。就算是好人聽到自己大禍不遠的預言也會心中不安,更何況是一個壞事做絕,又頗有那麼幾分功高震主味道的傢伙。估計連定安侯也不敢確定自己三番兩次在宮中遇刺到底是不是出於皇帝的授意,一時之間那是草木皆兵,風聲鶴唳啊。
之後楊吉假扮逃難北上,有大把money沒處使的大夏國土財主,想辦法攀上了安和公主駙馬司馬景這條線,提出了要跟他合夥盤下惜春樓的打算,司馬景那個紈絝估計早已對惜春樓垂涎已久,再加上楊吉給出的條件又委實太過優厚,兩人立馬一拍即合。
再之後,司馬景婉轉地跟定安侯表明了自己對惜春樓的興趣。鑑於司馬景在天佑國皇室之中所處的微妙位置,處於風聲鶴唳狀態中的定安侯估計還以為這是皇帝故意要試探他,立馬忙不迭地拱手讓出了惜春樓,還頗為體貼地附贈了一家慶豐賭坊……
“你們的條件是什麼?”司馬景這人我見過,雖是個樂衷吃喝玩樂的紈絝,並不代表他就是個草包。我很好奇,是什麼樣的條件能引得他對定安侯張嘴。
“司馬景出權,我們出錢,六四分賬,他六我們四,日常經營歸我們。”楊吉說這句話的時候頭又垂下了幾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也就是說,司馬景啥也不出,光說了一句話就白白賺了一家妓院跟一家賭館的六成股份,啥也不幹,每個月坐家裡等著人上門送銀子就好了。雖然明知道在這種狀況下六四分已經算是不錯了,但一想到司馬景那副惹人厭的嘴臉,我依舊忍不住痛心疾首。
腐敗啊腐敗!
錢權交易真TMD腐敗啊!
只是不知道,如果安和公主得知她那個不成器的駙馬,已經從平時無聊逛逛妓院升級到正式成為妓院幕後大BOSS後,是否依然能夠保持她那遺傳自淑太后的良好涵養。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花魁小院
以後的幾天裡,我一直安靜地躲在房間裡坐月子。
魏國夫人管得極緊,除了解決三急,她甚至都不允許我隨意下床。我屢屢抗議,最後不得已拿出公主的身份以勢壓人才終於好不容易得到了下床的自由。
可惜妓院這種地方人多眼雜,雖然得到了下床的自由,我所能做的也不過是偶爾換上一襲白衣,披下滿頭黑髮,趁著夜色到院子裡散個步而已。
我們三人所在院子住的本是南院一位紅極一時的花魁,傳說那位花魁最盛之時不知有多少達官顯貴願意為她一擲千金,甚至還有人不惜傾家蕩產為她贖身,只可惜佳人薄命,那花魁卻獨獨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