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娘的話,奴婢不知,瑛昭儀也沒有差人來告假。”
“噢?那就是無故缺席了呢。”湘妃幽幽道,“這不是比遲來還要不敬麼。”聽了湘妃的話,殿上的妃嬪們立刻開始議論起來。
羽鳶坐在上首,本來漫不經心的搖著手中的雪綾執扇,驀地,象牙的扇柄在漆金扶手上重重的敲了一記,這聲響如驚堂木一般,下面的紛紛議論戛然而止,大殿裡寂寂無聲。
她正要說話,就聽見了殿外傳來的清脆聲響,此時聽得格外清楚,也越來越近,這是環佩相擊發出的清脆聲響。於是羽鳶什麼也沒說,耐心的等著來人由遠及近。
“皇后娘娘萬安。臣妾,來遲了。”姍姍來遲的,正是瑛昭儀。眉間帶著幾分嬌弱,眼波流轉,惹人憐愛。若是男人,即使她翻了滔天的大罪,也會捨不得的吧。不過羽鳶可不似元君耀這樣憐香惜玉。
“瑛昭儀遲來了這麼久,不知有何因由?”羽鳶儘量和顏悅色的問。
“不知為何,臣妾近日總是覺得很乏,有些貪睡呢。”
這也算是理由麼?
“姐姐這樣就不對了。上次妹妹不過是晚來一會兒,就抄寫了五十遍《女馴》,姐姐這次,怕是要漲一倍了呢。”
“住嘴,皇后娘娘都沒發話,身居二品的你有什麼資格開口?”一向謙和禮讓的瑛昭儀說出這樣的話來,在場的妃嬪都有些詫異。
篤的一聲,羽鳶再次用扇柄狠敲了扶手一下,大殿裡立刻安靜下來。“後宮妃嬪每日來向皇后請安,是禮敬的彰顯,雖說只是遲來一點,若人人如此,規矩何在?”羽鳶已經許久沒有這樣大聲講話了,見皇后已經有了怒意,下面的嬪妃也不敢在交頭接耳,紛紛站直了身子,恭敬的微微垂首。“況且,姐妹之間應當和睦共處,湘妃說的也是句句在理,姐姐剛才的話,是不是有挑撥之嫌呢?”
“我說什麼也沒用吧,看娘娘的樣子,今天一定是要找個茬子來懲戒我。”瑛昭儀拔高了調子說道。
“公道自在人心,本宮並不是針對你。”
“呵,皇后娘娘是想隻手遮天吧,這公道還不是您說了算。”
“放肆,瑛昭儀,你不要以為幾句話就讓本宮(炫)畏(書)懼(網)眾人的輿論而免了你的懲罰!你遲來已經是不敬,現在又如此囂張,既然如此,就罰你跪半個時辰。”說完啪的一聲將執扇扔到一旁的小几上。
見狀,眾人也不敢議論,只是端正的站著。羽鳶沒有發話說散去,她們自然也不敢離去。
喝了一口茶,羽鳶的火氣稍微消減了些。剛才一臉不以為然的瑛昭儀著實讓人生氣,在氣頭上的她也沒有多想,只是按規矩罰了她,不過現在定一定再回過去想,好像有些不大對勁。一向是柔弱的瑛昭儀在後宮中似乎從來都是謙和而禮讓的,這樣明顯的對自己不敬,實在是反常。
究竟什麼地方不對?羽鳶反覆的想著剛才的每一句話,忽然腦海裡一閃,自己似乎是中計了!她正要叫瑛昭儀起身,話還沒出口,就見瑛昭儀無力的向著一旁倒去。
在妃嬪的驚呼聲,還有她沉沉的落地聲中,羽鳶明白了,果然是這樣!
一切都是蘭瑛故意演的,目的就是要激得羽鳶再眾目睽睽之下懲罰自己,這樣所有人都是她的證人。元君耀知道訊息之後,倒黴的必然是自己。
“傳御醫。”羽鳶只是冷冷的吐出三個字。不再關注眼前慌亂的眾人,失去焦點的視線只是看到一團團各異的模糊色彩在眼前晃動,鼎沸的人聲也漸小。面上浮起一絲慘笑,閉上眼抿了一口茶。
蘭瑛,算你厲害!呵呵,這回事元君耀又會怎麼罰自己?是把怒火陡發洩到自己無辜的身體上,還是乾脆禁足,眼不見為淨呢?
眾人都關切的看著瑛昭儀時,只有湘妃沒有。看到羽鳶的神情,她也已經明白了事情的原委。蘭瑛,你究竟還有多少驚喜要帶給我們?和之前她對付自己的小手段比起來,現在用來對付皇后的,可真算得上是大手筆啊!
明白
元君耀就這樣抱著瑛昭儀一路到了心賜給她的華雲殿,甚是招搖。宮中的殿宇就算沒有人居住,也有宮婢內監照看著,所以到了華雲殿,一切都是妥當的。
這是後宮各殿中僅次於鳳至殿的,不用說也是留給僅次於皇后的貴妃的,現在瑛昭儀以夫人的身份入主,元君耀的用意很明顯。
聽到了這個訊息,羽鳶依舊是波瀾不驚,只是笑而不語,漫不經心的晃著手中的茶盞。
“娘娘……”如萱覺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