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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部分

”說罷又頓住,搔搔後腦勺。

“或許,是因為……”嵇康輕聲道。

雖然我沒有問,卻能感覺到我和他想到一塊兒去了。我一笑,有些事情,不方便當著外人的面說。也就沒有過問,走了幾步路,西殿書房便到了。我讓曹福退下後,嵇康這才和我並肩走了進去。

“外面是何人?”有些沙啞的聲音從裡頭傳了出來。

43、第四十二卷 。。。

“爹,女兒來看你了。”我揚聲道,見門沒有關,推了開來。

輕微的腳步聲傳來,我剛抬眼就看見曹林負手站在門邊的桌案旁。

他一身華袍立於房中,歲月在他英挺的五官上流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其實每次隔一段時間見他一次,便會發現他又蒼老了一分。而今天他的臉色有些蒼白,背脊卻仍是挺得直直的,看見我們明明很高興,眼底盈滿笑意,卻非要裝出一副不動聲色的模樣。

我和嵇康站在原地施了個禮。

“來了啊?”他開口道。“進來吧。”

“您臉色不好。可是病了?”嵇康隨步於後,望著他的背影問。

曹林的腳步頓了頓,走到桌案旁坐下,案上有一旁未下完的棋。他招呼嵇康也一塊兒坐,“無礙,只是輕微的風寒罷了,別聽下人們一驚一乍的。”

嵇康告謝入座,雙眸也隨著曹林的目光,放在了那盤棋上。“這是……”

“一個人閒著沒事,就自攻自守地和自己過幾招。”曹林瞅著他,笑道:“要不要和我下一盤?”

“下什麼下,”我打斷他們,“爹。先把藥喝了。”我指著放置在一邊,早已涼透了的藥。

“毋需。”曹林一沉臉,眉間的距離又拉近了些。

“莫非……”我笑著輕敲桌面:“您真的是在賭氣?”

嵇康聽了,眼觀鼻鼻觀心,默默無言。

曹林卻猛地回過頭,一口氣憋上,半天不說話,“你……”瞪了我兩眼,這才將那口氣長嘆出來。“你這孩子都為人母了,怎麼說話還不知道輕重。”

“您才是真的不分輕重,”我說罷,抬手招來門外隨時等候的下人,讓他把藥端下去熱,再呈上來。“竟為了這麼一點小事賭氣不喝藥。要是病加重了怎麼辦?”

曹林不說話,神情卻是緩和了許多,他抬抬手,示意嵇康和他下棋。

嵇康笑而無語,將未下完的棋局在心中推算幾遍,思量一番後,緩緩抬手,落子。

我見他刻意無視,暫時也不再說話,坐著看他們的對決。

下棋嘛,雖然不太通,但我稍微看得懂一點點。

曹林棋藝如何我不知道,嵇康如何我卻是知曉的。原先嫁給他兩年了都沒見他下過一盤,直至有次劉伶來了,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互相爭執不下,最終決定以棋局決勝負。

想當然爾,我肯定是很驚訝的。這一好奇,就坐觀這兩個爺兒們以棋殺個天昏地暗,你死我活。一局棋下了一整夜,你吃我我吃你,殺得神采奕奕殺得不亦樂乎。最後在雞鳴破曉時,嵇康勝了劉伶。中間以棋子廝殺的激烈程度無法用筆墨形容……

咳!好吧我承認,因為看得不是很懂,所以我中途就那麼頭點桌地打起了瞌睡。

曹林盯著棋盤半晌,拿起一枚“馬”,道

43、第四十二卷 。。。

:“五馬進三。”吃炮。然後抬眼看著嵇康,嘴角的笑意顯得頗得意洋洋,眼角的皺紋也因為這個笑容而加深了些。

兩人一來一往,招數非同凡響,曹林的棋招善攻,鋒芒無比。

而嵇康的棋招相對內斂,退守之際卻醞釀著殺傷力絕對的反擊,銳意逼人。最後,我見他抬手,不動聲色地吃掉“相”,一會兒便深入腹地,“將軍。”

曹林的眉峰頓時挑得老高,一臉的不甘心。眼睛來來回回地掃視著棋盤,最終更加不甘心地發現己方大勢已去,此局註定敗下的命運,便也不再理會,只道:“唉,失策了。”

我暗笑,曹林越老越可愛,脾氣雖大卻無以往那麼威嚴銳氣的殺傷力。

從前的他可不是這麼一副好相處,還是喜怒皆形於色的模樣比較可愛。不過他非常欣賞嵇康,卻是明擺著的。而別看嵇康平日沉默寡言且脾氣不太好,但必要的時候,卻仍是懂得圓滑的。例如現在——

“您的棋術很精湛。”他中肯地下了評論,慢條斯理道:“方才能勝,是靠著您先前自攻的局勢,若非如此,您對我的攻城略地,則如探囊取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