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說了,不叫勞動大家——”湘琴指揮他們擺好了東西,過來扶著映雪回話道,“沒有多大的事,自己也是閒著也是閒著——”
“那,還缺什麼不缺?——”胤禛撫著她的手背,溫和的問,“你若是覺得悶,叫朕陪你嘛——”
寧兒胃裡揪一下,面對胤禛這種溫柔,她總是無所適從。
她攤開他的手心,輕輕寫,“我想帶慕慕,到園子去——”
胤禛的手心癢癢的,他合攏掌心,溫柔的捏著她的手指,“園子冷——等天稍暖些,我們一起去;——”
寧兒點點頭。
“主子,這兒啊都給您收拾好了!”曹瑜推開房門。“你瞧瞧,妥當不妥當?!”
寧兒抬頭瞧見頂上匾額“素心堂”三個墨隸,敦厚平穩,心裡微微歡喜,再看四下,此處三面環水,一面靠山,平坦開闊,後有高臺臨渚,又建有精巧小亭曰“知魚亭”——處處綠樹掩映,清雅別緻,別有韻味。
“皇上說主子是杭州人,特為主子挑的這處,一切景緻皆以西湖‘花港觀魚’為藍本,”曹瑜絮絮叨叨的講著,忽然留意寧兒一直沒表示,“主子?”
寧兒愣一下,點頭微笑,意思甚好。
“那,我就叫人把小阿哥也安頓進來啦?”
“素心堂的起居現由誰照看?——”雅桐這天忽然問寶珠。
“皇上大抵都在那裡同進飲食,所以是賀公公的人——”寶珠想一想說。
雅桐點頭,“這麼說,是黃敬他們了?”
“是啊,主子,你忽然問這個做什麼?——”寶珠有些不解。
“哦,這幾天瞧見他們往那邊出出進進的,所以問一句,”雅桐心裡盤算一下,大概要等胤禛不在的時候方好行事,黃敬,——也是個關鍵。
“有勞公公——”湘琴接過黃敬手中小小的紫砂壺,“主子,茶——”
寧兒輕輕掰開慕慕的小手——他捉著寧兒耳邊的一縷髮絲,嗚嗚啦啦的要往嘴裡送。
她輕輕的搖晃著他,朝他笑著,把手指擱在他手心,慕慕找到了新的玩具,放開了頭髮,捉著寧兒的手指還是噙在嘴裡。
寧兒被他饞兮兮的樣子逗的笑,這邊就著湘琴手中啜一口茶,微微皺眉,——什麼茶,香的有些古怪。
“好香!——”湘琴嗅著手中的茶杯,“聽黃公公說,是他們新制的香珠茶——別的主子還沒有得呢——”她湊到寧兒耳畔,逗笑,“他對你真好——”
寧兒沒理她,湘琴自知失口,也不再說,只把茶遞到她口邊,寧兒也著實有些乾渴,一盞茶很快就盡了大半。
“我再添來——”湘琴又傾壺倒了些,茶色清亮,確是好茶的模樣。
“主子您歇著吧,小阿哥吃飽了,奶孃哄他在裡面睡呢,您也該進些飲食了,”湘琴遞過筷子來。
寧兒舉箸只吃了不多的東西,覺得身子有些不'炫'舒'書'服'網',邊放下筷子,搖頭沒有胃口了。
“那,要不我叫他們給您送點點心茶食來?”
寧兒點點頭,她起身到說桌旁,潤筆寫道,“我覺得胸口有點悶,出去走走,你回來了就在這看著慕慕,不用跟來。”
湘琴點頭,“你可千萬別走遠了,萬一要是皇上來了,找不到你我們就不好說了——”
寧兒點頭,又添一行,“我不走遠,就在旁邊山下坐坐。”
究竟是料峭春寒,寧兒沿著湖岸緩緩的走著,漸覺撲面的風帶著些許涼意,她籠籠衣領,——不過桃花究竟也星星點點的打著苞了。
她輕輕拎著裙裾沿著窄窄的湖堤走過去看那邊大片的緋紅——杏花春館的春色一定更活潑些。
繞過小小的山房,寧兒驟然感到一陣不適——一股無名之火自丹田猛烈的衝上胸口,當下渾身的冷汗。
寧兒好容易扶住身旁的一株杏樹方才穩住身子,卻禁不住一陣陣頭暈目眩。
她緊緊按著胸口,疼的快要窒息了——想回素心堂,腳下發軟到根本沒力氣站起身;渾身像著火似的,猛烈的燒灼的痛。
她撐不住了,跌坐在地上蜷縮起身子,像有萬千的螞蟻在咬齧她的面板,噝噝的痛癢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無數的火焰在她身上每一寸面板,每一方骨骼上燃燒,她的五臟六腑都變的乾燥焦灼,她掙扎著要站起來,卻甚至連坐起身都不能。
嗓子乾的要燒焦了——她開始出現幻覺,模模糊糊的,自己正在被巨大的火輪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