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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格格——”雅竹看床上多放著一件斗篷,一件夾衫,上面又有字條一張,忙叫寧兒。

寧兒拾起條子讀時,卻見上寫著:

——近來天氣還寒,走動要記得多添衣裳;又:白天出門多有勞累,夜裡早睡,不可多飲茶

落款只草寫了萬方安和四字。

寧兒翻過紙背,原來條子還是平日硃諭用的紙,用竹尺臨割一條寫就的。

寧兒不免一笑。雅竹這邊替寧兒將斗篷披上,寧兒忽然有些驚訝。

“怎麼是暖的!”

雅榆從內間走出笑道,“送衣裳的時候,賀公公再三的囑咐了,說衣裳待穿前定要用熏籠燻的暖和方才可以,怕你臨穿了冷衣裳又傷風寒!”

寧兒手撫著衣裳,又細想那字條,胤禛乃於萬機之餘,尚絲絲掛念她起居微末;又記起近日胤禟等人每每逼之甚甚,不免心下纏綿傷感,漸漸覺出胤禛為人用心,並不在哥哥往日之下。

“替我去一趟萬方安和,”寧兒微微揉揉眼睛,叫雅榆道。“找賀公公問幾句話,”

“怎麼今兒——”雅榆有些驚訝,然而看了雅竹一眼,點頭明白便出門去。

“皇上,今兒幾時傳飯——”賀永祿看著雍正走筆如飛,輕聲問道。

“朕並不覺得餓——”雍正抬頭只瞄一眼桌上成摞的摺子,“等幾個時辰再說——”

“皇上,是格格問呢——”賀永祿走的近一些又補一句。

“哦——”胤禛筆住在半空,賀永祿一眼,“那,等朕手頭這一折做了結——”胤禛忽然又剎住話,“她是要——”

“是,格格等皇上一起用膳呢——”賀永祿點頭。

“噯,那朕這裡,就快好了,”先時胤禛唯恐是自作多情,這下落實了反而惶恐,“叫他們多添一副碗筷罷。”

“這個自然的,”賀永祿笑笑,“那奴才這就準備去了。”

一時圍坐桌邊,兩個人卻都不知如何開口,緘默的氣氛顯得有些尷尬。

胤禛不好開口,便低頭默默的吃著粥。

“我,哦——聽賀公公說——”寧兒看著他,幾次欲言又止,總算想出個話題,“昨晚又是隻睡了不到兩個時辰——”

“哦,是嗎,”胤禛愣一下, “朕是做完了事就睡的,倒並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說完笑了笑,那笑容在寧兒看來,有不常見的憨拘。

“我想,今晚搬回來住罷——”寧兒實在說不出什麼規勸的話,冒出這麼一句,顯得格外的突兀。

“你這是要來逼著朕早睡嗎——”胤禛出口便覺得自己的冒失,微微有些耳熱。“一會兒叫他們替你把屋子收拾好,長久不住著,屋裡有些潮冷的——”

寧兒本沒聽出他的顧慮,經他的掩飾,反而覺得尷尬。

真是咄咄怪事,兩人原本許多事情都已經遠遠的越過了界限,如今卻因為各自的顧忌,老實的疏遠著,彷彿又是十幾歲的小兒女。

次日清晨寧兒又在武陵春色旁察看著花田,卻隱隱瞧見桃林後一人扶枝而立。遠處看不清,寧兒卻暗自覺得眼熟。不免徑自過去看個究竟。

略一走近,卻聽得微微的吟頌,仔細聽時,卻又聽不大清

.....不在梅邊在柳邊....

寧兒登時一愣。

再聽時,又是一句,

........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別無家國痛,又何苦長歌后主辭——”

那人有些吃驚,轉身看著寧兒,愣了一會兒,“我——不不,奴才——”好一會兒才想起下跪行禮。

“不用——”寧兒擺手,看看他,有些疑惑,“我好像在哪裡見過你,你——在哪裡當差?”

“奴才當日扮過李生——”那人把頭微微抬一抬。

寧兒仔細的端詳著,瞧他穿著淡青色的褂子,罩著寶藍的琵琶襟馬甲,眉眼清秀,細看確是那日臺上之人。不免一笑,“果然是了,卸了妝便有些不大一樣——”於是又問,“你叫什麼名字?”

“奴才姓程,單名一個朗字——”

“你既在園子裡當差,怎麼那日倒有雅興去扮戲——”在一旁的雅竹來了興趣。

“奴才自小與四阿哥伴讀,當日上臺不過是四阿哥一時起興玩笑而已——”程朗有些訕訕的笑道,“叫格格看笑話了——”

“既是四阿哥的伴讀,怎麼好像我從來不曾聽聞你——”寧兒疑惑。

“宮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