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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部分

李元嬰大笑。

端午,他悄悄的帶著侍衛們去了隆州城,看到火龍舞,漫天金花銀雨中,看到了被人撞出人群的岑三娘。

她就是袁天罡說的那個女子?

滕王——最是人間留不住(三)

從李元嬰的角度看過去。進出酒樓的,樓外經過的女子盡收眼底。

像包下二樓的,岑家王家方家的那群女子。

他坐在角落裡。從外面看過來,無論哪個角度,都難以看清楚他。李元嬰很喜歡這樣的感覺。

這讓他感到安全舒適。

在太極宮裡,他總覺得太宗皇帝的眼神無時無刻不在盯著自己。和廢太子承乾交好的時候。太宗的目光噙著一絲譏諷。

誰不巴結太子呢?將來的新君。讓自己過得好點未曾不可。

那目光讓李元嬰憋屈。

承乾謀反不成被廢。李元嬰覺得太宗看自己的眼神變了。像南方的深秋,帶著滲進骨頭裡的陰寒。

彷彿在說,朕好好的太子,被你教唆壞了。自己剎兄逼父搶了帝位,總想著別人也和他一樣野心勃勃。

李元嬰從前沒有野心。

他學著岑三孃的模樣,仰起頭看著漫天金花銀雨紛揚灑落。天底間彷彿只剩下了他一個人。璀璨到了極致,美的如此驚心動魄,讓他生出了勃勃野心。

皇位,他可以不要。

他要為自己,為承乾出一口氣。

此心一起,那些堵在胸口的憋屈輕輕吐了出去。袁天罡說進城八百步能遇到他命中的貴人,便是她了吧。

既然是能為自己消災解難的貴人。當然要留在自己身邊。

他吩咐空青:“明日去趟岑府。替我送份禮給岑三娘。”

他相信空青和自己手下辦事的能力。只一夜,他就知曉了她所有的情況。

一個被隔房奪走產業的孤女。巴不得早點打發出嫁。嫁給范家那個病癆小子,怎比得上進王府做妾?她年紀小了點。他不是色中急鬼,也不差供人三餐食宿的銀子。養著便是了。

岑家不過有個在吏部做郎中的爺。放在隆州,刺史也要巴結幾分。擱在長安,不過是隻螻蟻。

令他吃驚的是,岑家三房還沒動靜。十三歲的小孤女卻有順著竹竿往上爬的心思。

“叫她親自送來。”

李元嬰好奇的想,難不成袁天罡嘴裡的貴人,真有幾分與眾不同?

岑三娘走進帳蓬的時候,知禮的低垂著眼,不知道他的眼神眨也不眨的打量著她。

河風將白色的帷帳吹了起來。垂在她臉頰旁的錦帶墜著米粒大的珍珠,微微晃動。一瞬間,他想起了媚娘。

媚娘是出鋒的刃,岑三娘是綿裡的針。都是十三四歲的年紀,梳著垂紹髻,繫著帶墜子的錦帶,柔弱而嫵媚。

可她和媚娘如此不同。

她想借自己的勢,卻那樣的小心翼翼。

稍稍一威脅,就歡快的搖起了尾巴。讓人憐惜。

媚娘,如果像她一樣該有多好。自己定會盡全力護著她。媚娘,相信她自己,卻不肯信他。

大概是他教她教的太好。讓她離了自己也能展翅高飛。

這一回,他必不會再犯同樣的錯。他要岑三娘懼他依附他,離了他就寸步難行。

他冷酷的讓空青抬刺史出面,替范家那病小子保媒。溺水的人抓著根稻草都不肯放手。她走投無路的時候,就再不會拒絕做自己的姬妾了。

空青眼裡閃過對岑三孃的憐惜。

憐惜?誰又來憐惜自己?李元嬰對這種情緒嗤之以鼻。

他根本不相信,一個十三歲的孤女能化解他下的這步棋。他冷冷的想,都說袁天罡批命極準。如果岑三娘連范家這點事都化解不了,她能為他做什麼?讓他看了片驚豔的夜空,激起了他的野心。一枝點翠釵足以償還了。

明天再更啦

滕王——最是人間留不住(四)

岑三娘終究還是藉著那枝點翠釵,搬出了對她不聞不問的外祖父來。

李元嬰見空青松了口氣。這小子嘴裡的話卻充滿了挑釁:“王爺,要小的再去趟刺史府嗎?”

再去刺史府,以勢壓人,逼著岑家老太太把她嫁給范家那病小子?他不過是有點好奇,又想試她一試。又不曾和她有仇,非要把她推進火炕:“得起程去洪州了。她歲數還小。你安排小青進岑家侍侯。”

他不可能為了岑三娘滯留在隆州。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