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是正,她是側,挨這麼一下子她還可以到王爺面前哭訴一番搏取同情和憐惜,王爺自會為她出氣,犯不著她親自動手。
可鄭芳宜一個小輩,還是她的兒媳婦,竟然就敢這樣對她?她這張老臉還怎麼擱?!
“婆婆?”
鄭芳宜紅唇微勾,嘲諷一笑,“你又什麼時候將我當成你的兒媳?說往房裡塞人便塞人,那樣一個賤婢,你竟然還抬了她做姨娘,你不是明擺著打我的臉嗎?”
“那是因為你生不出兒子,是個不會下蛋的母雞,我能容你到現在,你便該捂著唇偷笑了!”
柴側妃理了理衣襟,不屑地看向鄭芳宜,話語惡毒,似乎也再無顧忌。
是啊,想到鄭家怎麼對他們母子,她心中便始終存著一口惡氣。
沐子榮在望城駐守,還以為能借助著鄭家的勢力做出點功績,可鄭家人是怎麼做的?看著東郡不好惹,立馬將能用的人都撤走,留下沐子榮孤軍奮戰,若不是有錦韻設計製造的那批海船,說不定自己兒子的性命便要交待在了那裡。
更別說鄭芳宜依仗著鄭家的威勢,平日裡在王府也是作威作福,於她這個婆婆也算不得禮數週全,一切看在鄭太尉的面子上,她不過是在容忍罷了。
如今大家既然撕破了臉,她還有什麼不敢說的?
“你個老虔婆!活該你兒子當不成世子!”
鄭芳宜脹得滿臉通紅,一直懷不上孩子成了她心中的隱痛,若是她真生不了,將來離了沐子榮再嫁,恐怕也落不到好下場。
可與性命一比,她還是選擇了後者,留著命要緊,將來給丈夫多納幾個妾,生的兒子自然也能記到自己名下,想一想,她的心氣稍平。
“你……!”
柴側妃氣得全身隱隱發顫,那兇狠的目光似乎恨不得撲上前去將鄭芳宜給生吞活剝了去,她當時怎麼會瞎了眼,讓王爺去向太后討個情,求了這鄭家的小姐,這不是要來生生氣死她嗎?
毅哥兒被兩個女人的爭吵聲給嚇哭了,柳氏在一旁哄著孩子,也不敢輕易介入倆人之中。
王妃眉目一沉,冷聲喝道:“好了,你們每人少說一句!王府還沒倒呢,你們就先窩裡反了,讓人聽到,你們臉上臊不臊?一個婆婆一個媳婦,禮儀規矩都吃到肚子裡去了?互相謾罵指責,你們與市井的潑婦何異?”
柴側妃面上一僵,抿唇不言,可那隱隱高挑的秀眉也說明了此刻她心中意氣難平。
鄭芳宜還想說道兩句,卻又被王妃劈頭蓋臉地給喝了回去,“芳宜,我與你母親年輕時也算有點交情,如今勸你嘴下留德,多顧忌點鄭府的顏面,若是傳了出去,鄭家女兒的名聲可就不好聽了。今日不論你是要鬧著和離還是怎的都隨你的便,風水輪流轉,只期你他朝不要後悔!”
“和離!”
柴側妃看了王妃一眼,終於沉了沉氣,冷聲道:“我是子榮的母親,我替他做了這個主,如此忤逆婆婆的媳婦我們沐家不敢要,待會王爺回來便賜你一紙文書,你自且去吧!”
柴側妃畢竟還不敢做得太過,依她的心性,鄭芳宜這種潑婦是休了了事,可又怕鄭家在外落井下石雪上加霜,所以她才退一步允了和離,這個女人再呆在王府一刻她都覺得堵心,趁早眼不見為淨。
“那就好!待會王爺回來你可別不認帳!”
鄭芳宜嘴一撅,終於滿意地落坐在了椅子上,也宣告著這一場口舌之爭外帶些許武力抗衡的婆媳戰爭就此落下帷幕。
柴側妃氣得連連撫胸,心氣難平地看了王妃一眼,終是一咬牙坐到角落裡的位置自個兒低頭算計去了。
正堂裡驟然安靜了下來,在柳氏的哄慰下毅哥兒也漸漸止了哭聲,她挪動了腳步向王妃靠了過去,眼神掃過堂裡坐著的倆人,低聲道:“姐姐,這可怎麼辦?”
王妃淡淡地瞥了柳氏一眼,直看得她心裡發慌,心虛地垂下了頭,這才意味深長地道:“還能怎麼辦?要走的人早晚要走,留也留不住!”
柳氏縮了縮脖子,頭埋得更低了,就在那一瞬間,她的心裡可也閃過同鄭芳宜一樣的想法,如今被王妃看穿,她臉上也一陣發臊。
“母妃,你也坐著休息一會兒,等著父王回府再作定奪吧!”
錦韻將王妃扶到了椅子上,再看了看毅哥兒,哭鬧之後這孩子很快便睡著了,柳氏自覺訕訕,也安靜地坐到了一旁。
其實看著柴側妃與鄭芳宜決裂,她起初還是有些幸災樂禍的,這兩個本來便不是什麼好人,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