環道:“回林姑娘,阿哥們還在攏煙閣,都等著林姑娘回去呢……”
說話聲隨著腳步聲漸行漸遠,等他們的話聲連同腳步聲都聽不到,我才小心翼翼地從茅廁中走出來。
從茅廁中出來的,已經不是那個風情萬種的林倩兒,而是個長相普通的小丫環。穿著府裡丫環的統制服,藍褲綠衫,頭上插支統配發的木籫。除了胳膊上挎著的一個藍布包,別無特色。
我急切地向水榭跑去,此時的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擱。
水榭離這裡不遠,卻因遠離園中主道,是個偏僻的所在。一道長長的走廊,靜伏於水上,紅欄綠瓦中,一個白色的身影孑然而立,如水墨畫中常常表達出的那抹寧靜的孤寂。
我跑入水榭,那身影快速迎上前來。
我急急收住腳步,以免撞到他的懷裡。
他扶住我的肩膀,幫我穩住身形,關切地問道:“怎麼跑得麼急,出什麼事?”
我氣喘著道:“表哥,快走!你暴露了!恭親王和安麓村碰到起,起來鑑畫的事,已經穿幫了。那次陪“安麓村”一起去的,恭親王很快會派人來抓,快走!”邊著,邊把他往外推,忽又道:“矣,我化妝,表哥剛才怎麼一下子就認出來?”
他停下不動,道:“跑起來的身形怎會認錯?”
我說道:“厲害,厲害!”一邊再把他往外推。“快走吧,表哥,沒時間了!”
林鳳馳卻站著不動。他低頭問:“我走了,你怎麼辦?”
我說道:“現在柳娘已經替我去穩住他們。我看過,攏煙閣沒有那東西,要去奇駿堂看看!”
“這世人都知道林倩兒是林鳳馳的表妹,恭親王若是懷疑林鳳馳,柳娘也會被盯住的。萬一失手被擒,留在這裡就很危 3ǔωω。cōm險,到那時再想離開恐怕就難。不如現在我和你一起走!”林鳳馳的目光充滿急切和期待。
我搖頭道:“不,我們的目標還沒到手,再說,現在柳娘還能穩住他們,仍然有機會下手。等一得手,就沒有人會去注意柳娘,那時也好脫身。若是我們現在一走,又要怎麼辦?”
林鳳馳深深看著我,說道:“呀,你就是太愛為別人著想,反倒忽略了自己!”
我說道:“也不全是為了你著想,她知道我們太多的事,若是落網,對我們也極其不利!我們三個就像是綁在一條繩上的螞蚱,任何一個落網,其他兩個也會受牽連。現在情況最危 3ǔωω。cōm險的就是表哥,快走。有關林鳳馳的一切都要抹乾淨,林府的下人們也需要疏散。也不想林府的上百口人為陪葬吧?”
林鳳馳的眼中有一絲猶豫,再添上一把柴:“你是這一行的老手,從未失過手,難道還信不過?”
沒有再用表哥表妹的稱呼,我是在提醒他:我們原本是合夥人,與他合作前,就已經是個偷兒,我早就在這個行業中滾打多年。他再猶豫,就是在懷疑我的專業素質。
沉吟片刻,他眼中有一絲堅定。他道:“好,我去把林府的人都疏散再來接應。若是表妹失手,表哥也決不獨善其身罷!”
他轉身離去,不再有猶豫。他是下定決心與同生共死,反倒不再擔憂嗎?
湖面上的清風吹乾有些溼潤的眼睫,用手抹下,快步向奇駿堂走去。
奇駿堂比大阿哥的演武堂稍小,門前卻同樣有塊很大的空地。它也是一個兩層的閣樓,與攏煙閣相隔水,遙相呼應。
與攏煙閣此時的熱鬧完全不同的是,這裡很安靜,幾無人聲。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於攏煙閣吧?
門口孤零零地站著個侍衛,他見拿著水盆和抹布,沒有多言便開門放行。
為了一會兒離開時的方便,我特意選了張平凡的臉來化妝,侍衛竟也會認識。看來府裡的侍衛對每個人都很熟識,精明強幹的十三阿哥果然治府有方。
奇駿堂大白也鎖著門,看來裡面是有些寶貝的。
奇駿堂的一樓沒有什麼可看的,就是個普通的演武的大廳。順著廳側的木樓梯上二樓,裡沒有其它出口,只有西面開扇窗。窗子是關著的,從窗縫中漏進縷幽暗的光線,讓幾乎全封閉的室內不至於伸手不見五指。
在幽暗的光線中,看到滿目的兵器。刀、槍、劍、戟、斧、鉞、鉤、叉,儼然如進入一個兵器博物館。這裡陳列的各式各樣的兵器,顯然不是樓下兵器架上那些普通兵器可比擬的。
從直郡王府盜出的純鈞也赫然在目。
這裡的兵器觀賞價值大於使用價值。因為,決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