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身上的傷治不治又有什麼意義?
他既要打我出氣,索性就留著這些疤痕讓他出夠了氣!
無論小荷怎麼求肯,我只是不理。不知不覺中,又睡了過去。
天要擦黑的時候,我睜開了眼睛。房間裡光線昏暗,我把頭轉向窗子,想看一看時辰,卻看到一雙怒氣充盈的眼睛。那裡面的怒火好像要把昏暗的房間點燃。它嚇了我一跳。
“啊……”我驚叫出聲。
高大的人影府下身來,那雙眼睛也靠近了我。
“聽說你不肯喝藥,也不肯上藥?”胤禟問我。
我把頭轉向床裡,說道:“我這個戴罪之人喝不喝藥,上不上藥不勞九爺操心!”
我聽到身後粗重的喘息聲。他又生氣了麼?不行就再打我一頓好了!
“你不喝藥傷好不了!”他壓抑著怒氣說道。
我冷冷地道:“聽天由命好了!老天讓我活,我便活,老天讓我死,我便死!”
“你!”他氣得用手指著我,手指微微顫抖著。“你的命是爺的,要死要活由爺說了算!”
“哦?是麼?那我們賭一賭!”我回過頭冷冷地看著他。
我的命是你的?我若執意要死,你能攔得住我麼?
他驚怒地瞪著我,看明白了我眼中的絕決。
啪!狠狠的一巴掌甩到了我的臉上。
我愣住了。臉上火辣辣地疼,比臉上更火辣辣的,是我的心。
他也愣住了,但僅僅是一秒。他冷冷地說道:“你想要賭一局嗎?爺就跟你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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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轉頭朝門外叫道:“秦道然!”
秦道然應聲進門,他小心地瞟了我們兩人一眼,便目不斜視地低頭等著胤禟的吩咐。
胤禟冷著臉道:“秦道然,告訴我她,劉大一家現在何處?”
秦道然躬身應是,他轉向我,說道:“劉冬雷身為綠營兵士擅離職守,帶其母其弟潛逃在外,幸被抓獲。兵卒逃逸本已犯重罪,又從他們身上搜出鉅額銀票,來源不明,懷疑其為偷盜所得,現一干人等都被收押在刑部大牢。劉大身為官吏,教子無方,也被關押在冊。”
什麼?一家人都被抓?我睜大眼睛,毫不掩飾我的震驚。
逃亡當天,我曾讓人通知他們速離。他們逃了,卻被抓回來了。沒想到胤禟的動作這麼③üww。сōm快!
把逃亡路線設計得眼花繚亂,以擾亂阿哥們的注意力,胤禟卻仍有精力關注劉春桃家人的動向,並把他們抓回來!
胤禟看了我的神情,諷笑道:“沒想到我能把他們抓回來吧?所以才會逃得這麼無牽無掛!”他語氣轉冷。“安排他們與你一同逃亡,算準大家注意力都在林倩兒身上,沒人會去注意劉春桃家人的動向。算盤打得不錯,可惜了,千算萬算,只算漏了…………你爹劉大!他不但沒逃,而且我都沒想到他會這麼合作,一見我的人,便忙不迭地說出家人可能躲藏的去處。正好,劉夏雨和劉大正在府裡受審,劉夏雨說什麼也不願說出那五萬兩銀票的來源。你還真是有個哥哥呢!”他轉向身後吩咐道:“秦道然,去把他們帶來!”
秦道然應聲而去。不一會兒,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
首先進來的是劉夏雨。他只著中衣,白色的中衣上有鞭痕和血跡。是受刑了吧?
他看到我,叫聲“妹子”,眉頭緊緊蹙起。他對胤禟說道:“九爺,妹子是家裡唯一的子女孩,不免從小被家人嬌慣得性子頑劣,但決不會幹出偷雞摸狗的事,定是有了什麼誤會。請九爺看在她曾服侍您一場,原諒她一回吧!”
這個時候,劉夏雨不為自己求情,卻還在為我這個給他們惹禍的妹妹求情,兄妹感情還真是不淺。我的眼眶有些紅。
我搖頭說道:“二哥,沒用的,九爺都知道。那五萬兩銀票是妹子給的,就不要再替妹子隱瞞。娘還好嗎?大哥和小弟呢?”
“娘還好,就是牢裡陰氣重,勾起咳喘的老毛病,小弟沒事,大哥……,也還好。”
他語氣上的停頓讓我警覺,大哥怕是也受刑吧?
我正要追問劉冬雷的情況,卻見劉大被人推了進來。
他見了我,便衝到床前狠狠地給了我一巴掌。他戳指罵道:“你這個不孝的孽障,不好好地呆在九爺府裡享你的榮華富貴,卻只會給家裡惹禍,害人精,一家人都要被你連累死了!”他動作太快,我身上又有傷,行動不便,躲閃不及,被他的一巴掌打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