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馭沉吟了一下,笑道:“這表哥可猜不出了,還要煩請表妹賜教了!”
我得意地一笑,若不是來自……後世,我又怎會對他有如此瞭解。此刻深深體會到做穿越人的優越。
我說道:“八大山人姓朱名耷,是前明江寧獻王朱權九世孫,真正的皇家宗室。明滅時,他剛近弱冠之年,從尊貴無比的皇家宗室落至國破家亡、被朝廷追殺的前朝餘孽,可謂一落千丈。此人後來為躲避朝廷追殺隱姓埋名出家為僧,甚至裝瘋裝啞,際遇之慘無出其右。”
商馭唏噓嘆道:“難怪此畫之意荒涼孤絕,原來畫者際遇如此悽慘,心境便也如此了!”
我點頭續道:“他對朝廷嘲諷不屈,連簽名都極不尋常。你看他的‘八大山人’幾字像什麼?”
商馭看了看,說道:“剛才我就發現了,他這幾字,字字相連,乍一看便如‘哭之’或可看成‘笑之’。”
所以後世有“哭之,笑之,八大山人”之稱。
我笑道:“表哥就是目光如炬!此人畫作將來必為絕世珍品,此畫絕不可低價出手,若是沒有合適的買家,表哥不妨自己留下,作為傳家寶傳給後人,也是明智之舉!”
想起八大山人在後世被稱為“東方的梵高”,其作品在日本乃致全球畫壇引起的極大反響,傳家寶之稱絕不為過。
商馭笑道:“表妹雖為女子卻對書畫珍寶頗有鑑賞眼光,而且知聞廣博,究竟師從何人?”
師從何人?
我輕嘆一聲,想起現代的人事,幽幽地說道:“我師父名叫狼人,他,不在這世上了!”
商馭看了看我的表情,也輕輕一嘆,把我摟在懷中,拍了拍。
氣氛怎麼一下子變得沉重了?
我輕輕掙脫他的懷抱,笑著說道:“表哥一定要告訴後人,此人三百年後必為一代宗師,千萬不要褻瀆了他的大作!”
三百年後最富盛名的齊白石、張大千的畫風都受他的影響,他可不是一代宗師麼?
商馭知我想把話題引向輕鬆,便也笑道:“表妹金玉良言,表哥受教了!”說著,向我作了一揖。
又完成了一宗生意,心情很輕鬆,這兩天也睡得很足。我是個閒不住的人,睡夠吃飽了,就總想著法兒地往外跑。反正府裡我最大,沒人來管我,自由得很。只有秦管家時不時地拿一些府裡雞毛蒜皮的小事來煩我,讓我有點不爽。
自從那次我在瘟疫封莊的事上給他出了主意後,他就常常如此,動不動就來問我的主意。我想他這是在偷懶兒,自己懶得解決的事就打著不敢擅自作主的旗號推給我。我能推的,都會不客氣地給他推回去,推不掉的,就好歹解決一下,反正也沒有太不好解決的事。
秦道然甚至想把府裡的賬交給我管,被我嚴辭拒絕。我是個偷兒,可不是個管家婆!
不過,府裡的賬目可是個重要的東西,秦道然交給我,這裡有沒有我家九爺的授意?對這個問題我很好奇,卻不方便問管家。
不管這麼多,反正我已經拒絕了!
自從那次扮成個小乞丐逛街差點被人欺負了後,我就不再扮小乞丐,也實在是怕再遇到那人被他認出來。他回去發現自己的玉佩丟了,必定懷疑是我,若是再見到我,一定不會客氣。
真要落在他的手裡可就慘了,所以我出門再不敢扮小乞丐。
這年月扮女子出門也不方便,所以我一般都扮成個小少爺的樣子。倒也沒有發生什麼意外。畢竟一個有身份的男子,一般人是不敢欺負的。
自由的生活就是好啊,我剛從外面回來,坐在我那小院中,抬頭看著帶著哨音從天空中飛過的一群鴿子。貌似我現在的生活也很自由啊!想吃就吃,想睡就睡,想出門就出門,想幹嘛就幹嘛……
我那些穿越同胞們似乎還沒有像我這麼自由自在的。她們不是要為生計發愁,就是被關在金絲鳥籠中不得自由。可惜,我的自由也只限於九阿哥不在府中這一段時間。
唉,如果九阿哥永遠不回來,那我的生活不是永遠可以這麼自由了麼?
罪過,罪過!我怎麼可以有這種鳩佔鵲巢的想法?
九阿哥,對不起啊,我絕不是想佔了你的府做山大王!只不過,你能不能晚回來幾天,不,是幾個月,不不,是幾年?
唉,說實話吧,你能不能不回來?或者,你住別院,把這府讓給我?
無限YY中……
“劉主子,九爺來信了。”
打斷我的白日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