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過這一次,還有平郡王府的金碗、三阿哥府裡的畫,太□裡的……
人們會把事情聯絡起來,最終查出事實真相。我犯的這些,每一條都是夠殺頭的大罪,我死了,商馭也不可能倖免……
正在心裡天人交戰之時,已經有兩個侍衛走進花廳拖起跪在地上哭叫的青苗。青苗一邊哭叫,一邊掙扎,可侍衛的手如同鐵鉗,怎是她一個女子掙脫得開的。
侍衛已經把她拖到廳口,眼看就要出了花廳。青苗不知哪來的力氣,在一個侍衛手上狠咬一口,趁侍衛一痛鬆手,掙脫開另一個侍衛的手,跑了回來。
她跪爬到四福晉面前,揪住四福晉衣服的下襬,鮮血涕淚掛了滿臉。她叫道:“福晉救青苗,福晉救青苗,看在青苗打小服侍福晉多年的份上,看在青苗為福晉做了這麼多事的份上……”
她抹了一把從額頭上流到眼角的血,語無倫次,狀似瘋狂地說道:“小的時候,為了讓福晉獲勝,青苗在賽馬前一天喂兆佳家格格的馬吃了巴豆;去年,年格格那孩子沒了,也是……”
啊?我大吃一驚!這個愚蠢的丫環怎麼當眾把說些事說了出來?現在即使我說出自己偷了鐲子放到她身上的事實,她恐怕也是必死無疑了吧!
“住嘴!”四福晉“啪”地給了青苗一個耳光,厲聲怒喝道:“這奴才瘋了,快來人把她給我拖出去!”
平時溫文和藹、舉止莊重的四福晉也有這麼疾言厲色的一面!
剛才那兩個侍衛又上前來把青苗往外拖,青苗悽歷的叫道:“奴婢一輩子侍侯福晉,無論福晉讓奴婢做什麼事,奴婢都做,就在剛才還奉了福晉之命去捉弄九爺府裡的小妾……”
人們聽了都把目光轉向我。
胤禟轉頭看我,發現我面色蒼白,站立不穩。他面色一緊,急忙扶住我。他並未回身,只是對著後面做了個手勢,身後的下人就很有眼色地送上來把椅子。
目光不經意間掃到一雙犀利的眼眸正若有所思地看著我,是戴鐸。他從進了花廳就一直站在四阿哥身後,沒有發過一聲,但廳裡各人的表現無一不落入他的眼中。
胤禟扶我坐下。我稍稍放鬆了僵直的腰背,卻放鬆不下神經。因為青苗雖已被拖出花廳,可她淒厲的叫聲仍然傳入廳中。
“福晉,你不能這麼對青苗,不能過河拆橋,不能……”
後面的話我聽不清了,也不想聽了。
這是什麼?王室貴族、深宅大院中的黑暗醜惡?我怎麼攪到了這裡面?我胃中翻湧想吐,卻拚命忍住。
這裡不是我該呆的地方,我不該來這兒!
“我想回去!”我的聲音低低的,卻讓胤禟聽到了。
他轉頭面對四阿哥說道:“四哥府的待客之道真是與眾不同啊,我家桃兒身子不適,我們這就告辭了!”
胤禟這話是嘲諷四福晉對我的所作所為吧!
四阿哥冷冷看了四福晉一眼,略帶歉意地對胤禟說道:“今天府裡出了這麼個惡奴,是四哥家門不幸,四哥一定好好整頓家風,下次再請九弟和弟妹來府裡作客。”
四阿哥此話讓四福晉的身子瑟縮了一下。沒有惡主哪兒來的惡奴?四阿哥是極明白這個道理的吧!
馬車上,我仍然感到不舒服。胤禟抱著我,眉頭緊蹙,一言不發。他在想什麼?
剛才青苗沒有說出她捉弄我的細節,可有心人會不會把我和八福晉丟鐲子的事聯絡起來?畢竟除了那丫環外,我也是與八福晉有著近身接觸的一個。雖然貌似還有別人……
下車時,我的腿還是發軟。胤禟抱了我下車,並一直把我抱回了聆雪閣。
他還有一些公事要處理,臨走時,他忽然回身看著我,說了句讓我莫名其妙的話:既嫁入帝王家,還是不要太多愁善感的好!
嗯?難道他看出我剛才的身體的不適另有因由?一般人不是會以為那是因我受了四福晉的捉弄氣憤傷心所致嗎?
當晚,小五來傳話說胤禟公事還沒處理完,要我自己先歇了。
我很快入了夢,夢中出現的都是胤禟在跟我說那句話時意味深長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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胤禟最近很忙,總是回來很晚。他們兄弟的聚會比以前多了些,席間談得最多的是關於老四和十三追討戶部庫銀的事。
據說那些欠了銀子的官員不是沒錢還,就是都看著阿哥們和其他王公親貴們的動向行事。如十阿哥這種釘子戶雖然不多,但卻成了一眾親貴和官員的風向標。這幾個強硬的釘子戶不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