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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鬼大法師掏出一疊圓形的符紙,上面密密麻麻繪著小纂般的紅字,遠看有如血跡斑斑,煞是可怖,近看卻誰都不認得那都是些什麼字。
他將這些符紙分發給弓箭手,口中喋喋不休地重複著什麼,蒙拔山跟在一旁翻譯:“你們將這些符紙都紮在箭頭上——瞧見了嗎?符心有個圓點,將箭頭刺入那個圓點即可。”
士兵們依言照做,紛紛將箭頭對準符紙圓心上的小點,剛一刺上去就感到符紙生出一股神奇的黏力,將箭頭整個服服帖帖地包住,隨即化為一體。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頓時信心大增。而且這回是放箭,不用靠近,不用同這詭異的府邸發生任何接觸,總該不會有事了吧?
領頭的官將顯然也是這麼想的。他看大家準備就緒,又望了望驅鬼大法師,見他成竹在胸地點了點頭,便揚起一條手臂,又狠狠往下一揮:“放箭!”
弓箭手們早已將弓拉成一輪輪滿月,得令後嘣嘣放開,一枝枝帶著符咒的箭便破空而出,帶著颼颼的風聲直向院中飛去。
放出箭之後,弓箭手們都翹首等待著這惡靈稱霸的府內發出野獸中箭的哀鳴,而後自己就可以等著慶功領賞了。
不料這春風得意的念頭尚未轉老,就見剛才那些箭又嗖嗖嗖飛了回來!
這回這些箭不是並行而出,而是排成一字,金光一閃之後便連成一枝粗長的巨箭!弓箭手們瞠目結舌,都被這詭異到極點的變故唬得呆頭呆腦動彈不得,杵在原地束手就擒地看自己和剛才一起放箭的兄弟被那枝巨箭穿膛而過,萬般滑稽地被串成了一根大肉串!
緊接著,他們身不由己地騰空而起,揮舞著四肢哇哇亂叫地被突然斜立起來的巨箭揚到半空之中。
被洞穿的腹部劇痛難忍,所謂穿腸蝕骨應該就是這種感覺了。可要命的是,他們不但無法在如此慘烈的痛楚中馬上死去,還魂飛天外地發現身下不知何時燃起了一堆熊熊孽火——
他們真被當成一根大肉串烤起來了!
熱火撲啦啦燃勢洶洶,被炙烤的痛苦和窒息之感瞬間將這些人都扼得四肢痙攣全身抽搐。這些弓箭手中最年輕的那個在頭昏腦漲之中隨著本能將全身的衣褲都扯爛拋下,以求一息清涼,串在他下面的那個人看見了,忙不迭阻止他:“別脫衣服呀!若再無衣物隔熱,你死得更快!”
那句話餘音未絕,果然見那脫光衣服的人全身滲出濃稠的油汗。剛開始還只是一小粒一小粒,很快就變成一大顆一大顆滾滾地直往外冒。裸…露在火舌上的面板瞬間收縮皸裂,變成一小片一小片魚鱗一般泛著油光。他的身體迅速縮成細瘦扭曲的一束,面部表情還定格在極度痛苦的段位上,整個人卻已變成乾屍!
其他人看見他的慘狀,立即聯想到馬上就要有相同的厄運降臨到自己身上,不由面如死灰,一個個捧著喉嚨劇烈嘔吐起來。乾嘔的動作抽動腹部傷口,他們一個個痛得渾身發抖,越抖越痛,越痛又越抖,原本殺伐徵戮無所不能的矯健身軀變得瑟瑟然如同飄墜在秋風中的枯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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驅鬼大法師原以為加了符咒的箭就算不能一舉取勝,至少也能挫傷府中惡靈的元氣,不料那些箭飛進去之後只發出一陣沒入棉花般的悶響,殺氣被化解得一乾二淨不算,那些弓箭手還猛然間一個個面無人色,如同被開水燙退了毛的瘟豬一般,四肢僵硬地叉開,畸曲出匪夷所思的角度,在地上整整齊齊趴伏成一線,口中啊啊亂叫,嗓音如同被煙熏火燎般破啞難聽。
緊接著,那個看起來年齡最小的弓箭手竟抽風般發起了狂,他撕扯著身上的衣服,轉眼之間就把自己脫得光溜溜。趴在他旁邊的那個人目光散亂地轉過來看見,頓時聲嘶力竭地大吼起來:“別脫衣服呀!若再無衣物隔熱,你死得更快!”
那脫了衣服的人也不知聽沒聽見這句話,下一刻,他全身的肌肉便極為詭異地急劇收縮,雙目圓睜,顯是已經厥過去了。
而剛才那句話引得其他趴在地上的弓箭手都往這脫衣服的人望過來,他們像是看見了什麼恐怖且噁心到極點的場面一般,抓住自己的喉嚨就哇哇乾嘔起來,不出片刻就已嘔得上氣不接下氣,眼瞅著就要昏死過去了。
旁邊的所有人都駭然瞪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這回官將也束手無策,不知還能怎麼幫他們了。整支隊伍倒是空前地心有靈犀訓練有素,整整齊齊地往後退了一大步,再望向那大門緊閉的森森府邸時,所有人的雙腿都戰戰發抖地軟了下來……
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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