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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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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至瑤一定抵擋不住他的攻勢,他有信心,因為他愛餘至瑤,餘至瑤也愛他。

到了夜裡,他照例又趴在了餘至瑤的胸膛上。這個姿勢真是舒服,他想如果餘至瑤是一棵樹,那自己就該是一條藤,附到樹上不願離開。餘至瑤難得的早早閉了眼睛,彷彿有了睏意。他沒敢亂動,在熟悉而又溫暖的氣息中浮想聯翩。

翌日清晨,何殿英照例出門辦公。在憲兵隊裡溜達一圈,他接到了友美的電話。

他太久沒有回家了,友美想他想得要命,然而又不敢直說。雙手握著話筒,她很小心的笑道:“英雄和桃子鬧了一夜,要找爸爸呢!”

想起家裡那一對胖嘟嘟的活潑兒女,何殿英不由自主的也笑了:“那我晚上回去一趟。”

友美心中一喜,立刻又問:“晚飯在家吃嗎?”

何殿英心不在焉的答道:“你把我那份預備出來吧!”

友美開心極了,放下電話便去命令僕人出門買菜,未等僕人出門,她換了衣裳也跟出去——伺候丈夫的事情,還是自己親手來做為好。

何殿英把今天日程盤算的井井有條——中午就回新公館去,帶餘至瑤出去吃頓豐盛午餐;下午進了醫院,興許就要住下不走;醫院裡自然不能讓人擺開架勢煎炒烹炸,餘至瑤一旦住院,恐怕在飲食上面就要吃虧了。

和顏悅色的和同僚們混過一個上午,何殿英果然是乘車離開了憲兵隊。五月時節,正是春光明媚;何殿英在車裡坐的氣悶,真想開啟車窗吹吹春風,然而猶豫一番,他還是管住了自己的手。

小心駛得萬年船,不吹風也熱不死人。

餘至瑤很茫然,周遭世界一片混沌,只有他一個人在沉沉的思索。何殿英把他領出公館大門了,他也毫無知覺。

糊里糊塗的坐上汽車,他抬頭環顧四周,視野是一片扭曲模糊。有聲音在耳邊響起,是忽高忽低的波浪衝擊著他。他心中忽然生出極度的恐懼,似乎天地都顛倒了,人成了獸,對他嘶吼。

“啞巴,啞巴!”他彷彿是叫了,也彷彿是沒叫。啞巴跑過來握住了他的手,他沒有看到啞巴,可是依稀聽到啞巴在哇啦哇啦的對自己說話。說的是什麼,他沒有聽懂。

及至進了飯館雅間,餘至瑤依舊是惶惑。何殿英坐到他的身邊,夾了各色菜餚餵給他吃,他面無表情的咀嚼吞嚥,其實完全沒有嚐出滋味。

何殿英不願離開雅間,即便是已經餵飽了餘至瑤。其實餘至瑤就算住院也沒什麼的,他滿可以天天過去探望;但醫院畢竟是醫院,總像是餘至瑤落到了別人手裡。忽然探頭狠狠親了對方一口,他在一片未知之中,卻又有了一點小小的期待和喜悅。

抬手挽住餘至瑤的一條手臂,他歪著腦袋枕上對方肩膀。心思飄到極遠極遠的未來,他想自己這個跳脫的性情是改不掉了,等到兩人將來都變成了老頭子,餘至瑤拿自己也一定還是無計可施。想象出兩人那時白髮蒼蒼的模樣,他忍不住一笑。

在他充滿生死慾望的人生中,這段感情幾乎顯得美麗而突兀。人過中年之後,他越發明白了“情”的意味。問世間情為何物?他答不出,他只想永遠和餘至瑤在一起。

懷錶時針指向下午兩點,已經快要到了和醫生會面的時間。何殿英很珍重的握住餘至瑤的右手,帶著對方下樓離開。餘至瑤走得深一腳淺一腳,身體有些搖晃,因為依舊滿心恍惚。

與此同時,埋伏已久的宋逸臣握緊手槍,開始從暗處走向大街。飯館門前沒有停車位置,何殿英不能即刻上車離去;所以此刻是他所能夠找到的、最好的機會!

路邊站著一群全副武裝的保鏢,正是何殿英的手下。他將在萬彈穿身之前,槍斃何殿英!

在何殿英拉著餘至瑤踏出飯館大門之時,宋逸臣也快步衝向了大街正中。哪知就在這一剎那,餘至瑤彷彿出自本能一樣,忽然抱住何殿英轉過身去!

背對大街抬起雙手,就在他要推開何殿英的那一瞬間,槍聲響了!

子彈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道,穿透了兩人的胸膛!深入骨髓的重擊讓餘至瑤向前踉蹌一步,眼前的世界卻是驟然變得清晰起來。

清晰,而又安靜。一秒鐘,像一萬年。

周遭的一切全成了背景,他抬起的雙手落下去,搭上了何殿英的肩膀。垂下眼簾看清雙方胸前的血洞,他淺淺的笑了。

很好的結局,從來沒有這樣好過。眼中流出溫暖的光華,他凝望前方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