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嵐其實心裡也清楚,做這個事情的估計只是其中一撥人罷了,楚老爺子卻趁機,藉著這個由頭敲山震虎,把所有人都震懾一遍,讓他們都老老實實的,等楚漾醒來再接手公司,自然會比以前清淨得許多。
不愧是商人,連親孫子受重傷昏迷了,還有清醒的頭腦這些去想這些,許嵐挺佩服他的。
許嵐接了點熱水在盆子裡,坐到床邊給楚漾擦了擦臉,又把他的手拿過來輕輕擦著。
楚漾這幾天太安靜了,閉著眼睛一動不動躺在那裡毫無生氣的樣子。讓許嵐有些不敢看。
因為一看就容易想起那天聽到爆炸聲之後的那種透徹涼心的感覺,非常的不好受。所以在知道他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之後,許嵐這幾天都不敢呆在這裡。
擦完了一隻手,許嵐給他換另一隻。
聽他們說,爆炸前楚漾已經發現了異常很快逃了所以才沒有直接被炸死,但是也受了重傷。雖然是炸傷,可許嵐發現楚漾的身上好像也並沒有什麼傷口,從手術室出來之後,除了每天掛兩瓶吊針,一直都沒有用什麼特別的醫療裝置,簡單的像是對待最普通的病人。
對許嵐的疑惑,楚漾的主治醫生給許嵐解釋了一大堆,夾雜了若干專業詞彙,還說他的治療方法跟別人的不一樣,一切聽他安排就好。
許嵐根本聽不懂他講了一堆什麼,但是也理解到好像是臟器受到衝擊,很嚴重的樣子,心裡一直有些沉沉的。
握著楚漾骨節分明的手,許嵐突然輕嘆一聲,將自己的額頭貼上去。
再不想承認,可是這三天他確實是時時刻刻在在牽掛著這個人,越逃避就越強烈。
許嵐非常混亂。
本想借著這幾天,能冷靜下來仔細解析一下自己情緒和想法,可是他對楚漾的感情已經太複雜了,複雜到自己都理不清了。
或許,他這輩子都沒法理清了。
現在,只要他醒過來,醒過來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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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覺中,夜深了,許嵐在床上睡得很熟,就連外面露臺上有人講了半天話都沒把他吵醒。
周競天坐在輪椅上,看著穿著一身病號服,站在那裡悠悠抽菸的男人——正是應該昏迷在床的楚漾。
“聽老爺子說,許嵐那天在在搶救室外面哭得很厲害。”
楚漾吐了一口煙,哼笑一聲,“我讓爺爺專門盯著他的,我都快死了,敢不哭。”說著還往裡瞧了一眼,語氣軟了些,“算我沒白疼愛他。”
你那種疼愛誰受得住啊。周競天暗自在心裡腹誹,又想著,要是許嵐沒為他哭,肯定又要遭大罪了。
“我們在這裡說話,不會把他吵醒吧。”
楚漾說:“不會,他沒那麼驚醒。”
周競天沉默了一會兒,才緩聲道:“這次你也是夠狠的啊,自己車上裝爆炸器炸自己,誣賴了那麼些人,讓他們有口說不清,你們楚氏現在簡直是哀聲一片。”
“算不得誣賴,那些人的心思我能不知道嗎?”楚漾抽完煙在竹藤椅上坐下來,一手把玩著打火機,接著道:“要不是那天剛好發現有人跟蹤我,我也不會這麼快收拾他們。倒是苦了阿磊,啟動裝置後受了點傷。”
阿磊是楚漾的貼身保鏢,平常都是跟著他,話少,存在感也不高。
那天事發時也在車上,他啟動裝置時楚漾已經下車了,所以楚漾其實並沒有受什麼傷,昏迷什麼的只是裝著騙騙外人,故意唬唬許嵐。
“那你還打算裝病到什麼時候,我看你營養針再打下去,要營養過剩了吧。”
“明天就可以了,我是看許嵐實在是混亂的可憐,才給他點時間想想,沒想到用了這麼久,真是豬腦子!”楚漾言語中有些煩躁了,“不就是愛上我了嗎,想承認這個是他媽有多難?而且再裝下去,老子真的要慾火焚身了。”
周競天自動過濾他最後一句話,一針見血的點評道:“你這些年怎麼對許嵐的我都是知道的,又是打人家又是監視又是跟蹤,無所不用其極的控制著他的一切,其實跟囚禁沒多大差別。好好的一個人被你整成了這樣,只要他腦子正常一點,都不會往愛上你那個方向去想。最多是因為這麼些年來只有你在身邊,你不在了的話會不習慣而已……好好好我說錯了,你別這樣看著我。”
楚漾也真的不看他了,只是又燃了一根菸,靠在椅背上,寒星一般的發亮黑眸望了望夜空。
“不過你這次裝昏迷也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