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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郡主氣得要上吊,溫將軍急得直拍桌,還有個三小姐陰陽怪氣擠兌人,二小姐一咬牙一跺腳,起身直奔後花園嚷著要投湖,將軍府裡又亂了套。

賭坊裡沸反盈天,牌九聲、骰子聲、哭聲、笑聲、叫罵聲,混成一片。溫雅臣漫不經心推著牌九,藉著人聲嘈雜,抱怨著家裡那個不省心的姐姐:“她說她情願落髮去水月庵裡做姑子。嘖嘖,那麼荒郊野外的地方,她倒不嫌髒了?”

葉青羽冷眼看被他手裡顛來倒去的骨牌:“女孩兒嫁人總想找個可心的,平常人家尚且如此,何況將軍府的小姐?總要千挑萬選才是。”

“切……她那心氣,大概只有天上的星君才入得了眼。可我上哪兒給她找去呀?

花錢造個摘星樓?”

他們兩人兀自交頭接耳,那邊的朱家二少抽著他的大鼻子不樂意了:“溫少太偏心,別隻顧著你的葉公子,兄弟們等著你叫牌呢。”

溫雅臣正說得高興,冷不丁被他打斷,隨手扔出一張牌,下巴揚起,斜著眼道:“本少爺的心生來就是偏的,你幫我正回去?”

滿座都笑:“是是是,葉公子在哪兒,溫少的心就往哪兒偏。今兒東明兒西,沒個準兒的。”

葉青羽被他們鬧得臉紅,吶吶不知如何開口。風光霽月般的人物,裹在一群放浪形骸的賭徒裡,越發顯得格格不入。

“你們想笑就笑,我才不是小氣的人。”溫少壓根不知害臊兩字怎麼寫,一推牌,又是一局通殺,神清氣爽站起身來,兩手平攤,睥睨萬千,“廢什麼話?快拿錢!有本事眼紅,有本事也寫兩個像樣的字給我瞧瞧。”

“又顯擺你家葉公子……”眾人不屑,紛紛把銀票拍進他手掌心裡,“得了得了,我們是不識字的,比不了你千好萬好的葉公子。”

“這還差不多。”他款款落座,指頭上碩大的嵌寶戒指熠熠生輝,一面得意洋洋數銀票,一面扭頭對無措的葉青羽道,“你就跟著我,別搭理他們,他們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葉青羽順從地點頭,目光掠過,發現立在階梯上迎客的白衣女子正專注看著這裡,便微微頷首,衝她回了個笑。

自從倚翠樓一聚,但凡朱家三兄弟等等的邀約,溫雅臣便不再避著葉青羽,十回裡有八九回要拉著他一起。溫少交際廣闊,今日戲園明天堂會,一天裡趕個兩三場宴席也是平常事。葉青羽暗自在心頭算了算,一個月裡,兩個人能真正定心坐在書齋裡的時候加起來,統共不過十來天,其餘都在絲竹歌舞裡蹉跎盡了。

起初,眾人對這個溫雅臣帶來的青年很是好奇。看穿著打扮便知不是富貴人家,說是哪家娼館的小倌,舉止又格外穩重,不帶半點輕浮之氣。再看他的面容模樣,雖不是醜,可也說不上來有多好看,不愛說話的沉悶性子怎麼瞧也不像是能和荒唐無稽的溫少合得來的。怎麼就弄到一起了?

百思不得其解。

快人快語的朱三少撇著大嘴湊到溫雅臣跟前:“溫少,眼光獨到吶。哪家院子裡領來的?新人吧?大夥兒都不認識。”

話沒說完,溫雅臣“啪”地合了扇子,抬手就拍上了他的腦門:“胡說什麼!葉兄身家清白,是正經的讀書人,更是我溫雅臣的救命恩人!”

那義正言辭的模樣,那端肅嚴厲的眼神,知道的明白他是在維護葉青羽,不知道的還當他正上殿面君保家護國。

大夥兒狐疑地對看兩眼,以後雖時常拿他倆打趣,但是到底有了分寸。

“在想什麼?”今晚溫少的手氣旺得叫人眼紅,從坐下起就只有一路收錢的份。

葉青羽眼睛一閃回過神,掩飾著低頭去看手裡的茶盞:“沒什麼。”

他忽然沉下臉,扔了牌,手裡的銀票一股腦兒塞給溫榮:“我問什麼你都不肯告訴我。”

說風就是雨,溫少的脾氣變得比孩子還快。那頭朱家兄弟拍著桌子催他取牌,他梗著脖子一瞬不瞬盯著葉青羽,眼裡跳著火苗,燙得刺心。

葉青羽放下茶,伸手替他摸牌。光滑的骨牌捏在手裡,就像握著一個未知的迷:“你真想知道?”

“嗯。”溫雅臣忙不迭點頭。

把牌遞到他手邊,葉青羽微微怔了怔,而後有些狼狽地別開了眼:“我方才在想……”

“嗯?”

“有時候,溫少也是靠得住的。”話一出口,葉青羽自己先尷尬起來。

“哎?是嗎?哈哈,哈哈哈哈……這還用說?”溫雅臣料不到他會說出這麼一句來,驚訝之後,頓生歡喜,笑得連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