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兒接過紙條,道:“公子,陛下昨日去看了太子殿下,似乎有意為殿下尋一位武學師傅。”
“哦?”顧岸支著頭想了會。
“公子,吃飯吧,梅兒也吃不下那麼多了。”
顧岸回過神來:“好,辛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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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尚武帝就趕來了三里宮。
不想踏進殿門,顧岸正一個人在青磚平地上舞劍,旁邊沒有一個下人,連小梅兒都不在。
與小太子一招一式模仿書本不同,顧岸的劍法行雲流水,一氣呵成。脫了平日慵懶散漫的模樣,點到之處盡是靈氣。
這是獨有尚武帝能賞到的景象,也是唯有宗淮能看見的顧岸。
黃昏殘留的日光將天空染成一片豔紅,顧岸的白衣上便多了幾分暖色,削弱了劍氣的凌厲。隨著身法飄揚在空中的幾縷碎髮更顯得那人飛揚不羈,尚武帝看著這幅畫面,不知不覺就有些痴了。
尚武帝不禁想起與顧岸的初遇,那時候這把劍是衝著自己來的,但當時他的姿態也是這般好看。
忘了出聲,愣愣地等到顧岸收了劍,額頭上覆了一層薄汗,顧岸轉過頭來,看見尚武帝怔了一下,隨即露出一個笑容:“陛下。”
顧岸其實從來不是傳說的那種妖媚之相,他也並沒有被神化得那麼媚態那麼美,但是不過是一抹淺笑,誰人都能做出來的,卻無人能及他那分氣質。
尚武帝愣神的那麼一會兒,顧岸已經走到他面前:“陛下?”
尚武帝終於從驚豔中緩過來,喚了一句:“顧岸寶寶。”然後抬起袖子去給顧岸擦汗。
顧岸見尚武帝的神色,問道:“陛下不高興?”
“沒有,顧岸寶寶用了午膳嗎?”
“用了,今日從家中帶了些孃親做的蜜漬楊梅,給陛下嚐嚐。”顧岸跟尚武帝走進殿中。
尚武帝其實的確不開心,今日的摺子又有人提起了顧岸的事,從上次成妃胡鬧之後尚武帝就明白又有人不安分了。
只是這個呆子,打死他也想不到這麼多烏七八糟的內情,還傻愣愣地給那個女人求情。尚武帝看向正在從罐子裡夾楊梅的顧岸,嘴角不自覺微微翹起。
顧岸把碟子遞給尚武帝,沒瞅見那一絲若隱若現的笑容:“陛下,嚐嚐。”
尚武帝很喜歡這些酸酸甜甜的東西,不過平日總吃這個顯得過於幼稚,有損他威武的形象,於是只有到顧岸這裡,才能放肆地享受起來。
那梅子被顧夫人用秘製的配方浸漬過,酸甜可口,嚥下後沁人心脾,唯一有點不好便是顏色較暗,尚武帝吃多了便成了……一口黑牙。
尚武帝知道顧岸不會吃這個,便也沒勸他,問道:“今日怎麼想起舞劍?”
顧岸看著尚武帝的牙齒忍俊不禁,覺得還有幾分可愛,笑道:“左右閒來無事。”
尚武帝皺了眉頭:“他們讓你不高興了?”
“沒有,陛下想多了,我只是覺得許久未練過,怕生疏了。”
“你不想說就算了,總之朕是不會讓人惹你不開心的,顧家人也不行。”
“陛下真的多慮了,不如陛下告訴我今日為何煩惱,我便跟陛下交換如何?”
尚武帝輕哼一聲,沒再作答,朝廷上那些見不得光的事他一個人煩就夠了。
況且,細細回味起來,方才的顧岸真是叫人悸動不已。尚武帝心跳快了兩拍,便忘了那些瑣事,看向顧岸的目光也越發柔和。
尚武帝突然想起了什麼,心中一動,問道:“顧岸寶寶,你在宮中平日也有些無聊吧?”
顧岸點頭。
“你幫朕一個忙如何?”
“陛下的要求,顧岸自是義不容辭。”
“朕今日去看了景兒。”尚武帝伸手抓了抓頭,面上浮出一抹不知所措,“朕發現……景兒一個人在習武,朕想給他找個正經的師傅。”
“陛下想讓我教導太子殿下?”
“不錯。”尚武帝臉上的尷尬更甚,“你要是不願朕也不強求你,朕只是……”只是想讓最在乎的兩個人親近一些,這句尚武帝沒說出來,他可說不出口。
“我答應就是了,陛下不必這麼苦惱。”顧岸伸手去撫平尚武帝糾結在一起的眉。
尚武帝面色緩和下來,隨即便暗暗笑自己想得太多,這種事在顧岸眼中再簡單不過,直說便可,他怎麼可能會去想景兒的母后那層複雜的關係。
“只不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