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逸然聽著那沉穩的腳步聲由近及遠又漸漸消失在空氣中,不解的看著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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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一個月來,方問青出奇的溫柔,朝中初有上奏欲將柳逸然除之而後快都被方問青一一駁回,也便無人再提這事,剩下幾個保守的大臣仍是不厭其煩,方問青也懶得理他們。
柳逸然斜臥在湘妃榻上,一手支著頭,一手執書看著,神情專注。小翠躡手躡腳的走來斜下身子看著那書皮上的幾個大字,經過這些日子的相處,小翠深知柳逸然性子溫順,待人和善,把她們這些個奴婢當人看,從不擺主子的架勢,便大著膽子指著那幾個剛勁有力的大黑字不解的問
“公子,公子,這是什麼字”
柳逸然合上書看了看,柔柔一笑,指著上面的字一一給她解釋
小翠似懂非懂的嘿嘿笑道
“奴婢知道這《新修本草》肯定是本醫書,可這字就不識得了。”
柳逸然看著他很好奇的盯著書本看,溫柔道
“小翠想識字嗎”
小翠撓了撓頭道
“不勞煩公子,奴婢只是一時好奇而已”
柳逸然看她不好意思,便起身走到几案旁抽出一張宣紙拿了筆在紙上寫了兩個字遞給她,笑道
“這兩個是你的名字,以後有什麼不懂得來問我,我教你,現在你先學著寫自己的名字”
小翠接過紙和筆激動地眼淚直打轉,開心的道
“謝謝公子,奴婢一定好好學”
柳逸然粲然一笑,繼續躺在榻上看醫書。
小翠也不打擾他,自己低著頭一筆一劃的照著寫。
暮色西斜,金黃色的陽光透過暗青閣窗灑滿整個屋子,彷彿鋪就了滿室的金粉,睇睨窗外的海棠花,在夕陽下將整個院落染成紅,花天一色,相連而應,恍若仙境。梢頭喜鵲起鬨,好不熱鬧。
柳逸然放下手中醫書斜睨窗外,良久收回目光看向正在寫字的小翠,這丫頭古靈精怪的十分可人,這段日子也多虧了有她相伴日子才不算煩悶,饒是他再淡泊的人可著這種日子過也是枯燥無味。小翠放下手中之筆吹乾了紙上墨跡擦了擦額角滿是歡喜的拿著紙張來到柳逸然身邊將自己的字給他看。柳逸然接過仔細給她指點,復又抬頭看向她,不禁失笑的指了指自己的臉,道
“髒了,你呀,寫字還能寫到臉上去”
小翠見他好不容易能開懷,胡亂用衣袖抹了把臉,眯彎了一雙熠熠大眼,嘿嘿的笑著
“奴婢終於見到公子笑了”
柳逸然見他也不和自己生疏,甚是喜歡,莞爾一笑回道
“難道我沒笑過嗎”
小翠連連點頭,柳逸然不以為然,拿過筆墨又教了她幾個字,二人一靜一動,一臥一坐不甚欣喜,就連皇上隨身小太監何時進來也不知曉。
小德子進門看著側臥在榻上的男子,這裡本就是皇宮禁地,沒有人敢擅自闖入,這主子雖看似不得寵,別人不知他卻能看得出皇上雖然對他狠戾卻總是有些不知所措,他是皇上繼位才被派來服侍皇上的,後宮之事也多有耳聞,更有傳言,柳逸然神似當年先皇的寵妃,而蓮妃雖是皇上的生母,卻也是宮中禁忌,沒有人敢提及當年之事,那是拿著自己的腦袋玩命。再仔細琢磨當年蓮妃之事,也甚為蹊蹺。莫非?小德子不敢往下想,抬頭看著不遠處不似凡人的男子只覺頭皮一炸,一連退了幾步,第一次感覺到這慶宵殿竟是如此陰森恐怖,再看那張六尺寬的沉香木闊床,先皇就是躺在這張床上駕崩的。想必這主子還不知道當年這裡發生過什麼事吧
小德子扶著門邊定了定神,腳步輕顫的走了進來,恭恭敬敬的道
“柳公子好雅緻”
柳逸然理了理褶皺的衣角起身,舉手投足都是一個翩翩佳公子,柳逸然淺笑問道
“只是閒來無事罷了,不知德公公前來所為何事”
小德子拿眼偷瞄他,之前不覺得,現在看來才發現那張輪廓竟是與那人有著七分肖像,真是太像了,也難怪皇上會變著法子折磨他,這龍陽之闢已是令人嫌惡,可是要真是那種關係?小德子身子一抖,雞皮疙瘩聳了一地。
柳逸然被他看得頗為尷尬,又喚了一聲
“可是有事?”
小德子如雷炸醒,不敢再看,更不敢再想,他可不想提早去閻王那裡報到,收斂神色回道
“花之國進貢了幾株新品菊花,最近新開,皇上命奴才前來領柳公子去菊園賞菊”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