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些無所適從,只能用四肢藤蔓般把他牢牢纏繞,那一瞬,他想把他嵌入他的身體,又或是把自己溶入他的血裡肉裡。
就這樣擁抱糾纏,直到天荒地老。
聽到院子裡的動靜,學生們都在書房呆不住了,紛紛探頭出來,劉夫子氣得吹鬍子瞪眼,可在孟教習面前連大聲說話都不敢,只得巴巴來找唯一能制服孟教習的孟夫子。
傳言果然不假,孟夫子果然懶得出奇,都日上三竿了還在跟周公下棋,他趁孟教習在專心致志工作,悄悄摸了進去,叫了三四聲都沒把懶夫子叫醒,只得動粗,把他猛搖晃幾下弄醒,一見他睜開眼睛就哀喚,“孟夫子,你去管管孟教習吧,馬上就要考試了,他在外面鬧騰個沒完,學生沒法讀書啊!”
孟拿雖然有些迷迷糊糊,劉夫子強調了三遍後,他還是聽明白了,連忙道:“你先出去,我穿上衣裳就來!”
劉夫子這才發現他不著寸縷,睡眼迷濛,髮絲紛亂,有種說不出的風情,臉上一紅,連忙退了出來,摸了摸怦怦直響的胸口,暗道:“難怪孟教習如此痴情,要是好這口,這種男人哪個不會動心!”
他做賊般縮到廊柱後,看到孟夫子披散著頭髮,衣服穿得鬆鬆垮垮,趿拉著鞋子慢騰騰走到院中,二話不說,照著孟教習的頭頂打去,牛高馬大的孟教習躲都不躲,乖乖讓他打了幾下,回頭給他穿好衣裳,束好發,又蹲下來為他把鞋子套上。
劉夫子眼珠子差點掉了下來,連連為孟教習感到不值,誰知懶夫子還不肯領情,冷冷道:“一大早你吵什麼吵,我還要睡覺哪!”
劉夫子突然鬆了口氣,若是讓孟教習知道自己去告狀,只怕以後他對自己沒什麼好臉色。這時,他聽到孟教習甕聲甕氣道:“我想做張舒服一點的躺椅給你曬太陽。”
劉夫子突然想起兩人在懸空書院時遇到的那場劫難,心頭痠痛不已,再也聽不下去了,低頭躡手躡腳地走開,把平靜而甜蜜的兩人世界還給他們。
懸空書院已統一為大家報名,孟勞一來就只等三天後的考試,武試本沒什麼可準備的,自然樂得悠閒,一心一意繞著他的阿懶轉,再也不提出去逛的事。
孟拿哪裡不知道他的心思,這是他第一次來到京城,也是第一次來這麼熱鬧的地方,如果不讓他出去逛逛,只怕一輩子都會留著遺憾。所以,當於言和樂樂第二天晚上來訪,請幾位夫子一起出去喝酒,他二話不說便應了下來,把個孟勞高興得孩子一般,嘴巴從出門就沒合攏過。
劉夫子不放心學生,甘願留下來看著,於言和樂樂帶著四人浩浩蕩蕩來到京城最著名的聚仙樓,於言考慮周全,帶來兩頂特製的黑色紗帽,自己和孟夫子各戴一頂,一路行來,除了路人看到巨人孟勞皆驚懼莫名,紛紛閃避外,倒也沒什麼是非。
聚仙樓在澄明湖邊,在這裡吃飯兼觀看湖光山色乃是文人墨客至大的享受,夜色朦朧,湖邊燈火連天,湖中波光粼粼,水風輕柔,帶著飄渺的歌聲而至,星欲墜,人如醺。
六人在聚仙樓最高的東風閣坐定,於言尚未開口,菜已一道道送了上來,於言臉色微變,對笑容滿面的掌櫃低喝道:“這是怎麼回事?”
掌櫃滿臉的肉抖了抖,低聲答道:“公子,這不是您哥哥安排的麼?”
一直纏著孟拿嘰嘰喳喳的樂樂正好聽到這句,渾身一震,悄悄走到於言身後,拉著他的手瑟瑟發抖,於言臉色發青,用力握住他的手,冷笑道:“既然我哥哥為我安排得如此周到,我何必推辭,掌櫃的,你照著選單多做三份,全部送到東街懸空書院學生住的陳府,讓大家都感受一下我哥哥的熱情!”
掌櫃有些不敢置信,瞪圓了眼睛連連答應,圓滾滾的身體飛一般衝了出去。
看著八仙桌上盤子疊盤子幾十個好菜,孟勞食指大動,率先下筷,連連稱讚,孟拿見他吃得這麼快活,第一次做起賢夫,頻頻為他夾菜,孟勞有些受寵若驚,越吃越開心,眼睛幾乎擠成了一條線,風景也不顧不上看,目光全流連在他的阿懶臉上。
兩個夫子見怪不怪,埋頭苦吃,只有於言強顏歡笑和孟拿聊天,一貫視美食為生命的樂樂也不知怎麼也沒有胃口,除了面前的幾樣菜動了動,幾乎都在喝茶發呆。
孟拿也是泥菩薩過河,不想多管別人的事,何況於言的事哪裡是他管得了的,他故意岔開話題,詢問於言的備考情況。
原來,由懸空書院統一舉薦,於言也在此次進士科的考生之列,而且排名為首,空空大師和呂山長都信心滿滿,只等於言和孟勞拿回這科的文武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