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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部分

貼身侍衛趕忙上前拉住他,心疼道:“皇上,已經夠了。”

藤椅上的人悠悠醒來,揉了揉眼睛,打了一個呵欠,道:“磕完了?”

傅清塵精疲力盡,已然接近虛脫,他眼神潰散地看著他,嗓音低沉,“是,正好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還請前輩兌現諾言。”

縛心伸著懶腰再打一個呵欠,從藤椅上起來,捶了捶老腰,“躺了大半天,腰痠得很。”

正要往屋裡走,侍衛用劍攔住,“別忘了你的諾言。”

“老夫進去收拾收拾用得上的東西,要不然,如何救人?”

傅清塵蒼白的臉上浮上一抹笑,就像是一個在黑暗裡繞了一圈的人,重見了光明。

又過十日,回到京城。

縛心看過納蘭瑾樞後,當即便診斷出他是因為練九曲神功服用了一種能打通全身經脈的丹藥而中的毒。

“此毒並非不能解,只是解毒過程要長些,少則幾年,多則十幾甚至幾十年。”

傅清塵站在原地不動,道:“只要能救,等多少年都行。”

“那好,這些日老夫要準備準備,你看住他,萬不能讓他醒過來,否則極有可能喪命。”

傅清塵拱了拱手,“有勞前輩。”

解毒工序倒是不復雜,用銀針將他全身經脈封住,調好一桶解毒藥汁,將人浸泡在藥汁裡。這藥汁能慢慢滲入經脈解毒,但過程十分緩慢。藥汁冬天四天一換,夏日兩天一換,否則就會變質失效。

換藥汁一事,皆是傅清塵親自動手。

政務再忙,他也風雨不動地每日往聚雅宮跑。房裡擺了許多花,都是紫色的。納蘭瑾樞喜歡紫色的鳶尾花,現下過了鳶尾的花季,只得用別的紫色花朵代替。

御花園裡的花一年四季常開,但幾乎鮮有見到紫色的花,只因為紫色的花還是花骨朵時就被採走了。

傅清塵來到聚雅宮,清閒時為他梳理頭髮,政務繁忙時便在一旁的案上批奏章。

轉眼半年,浴桶裡的人不曾睜開過眼睛,御花園的鳶尾花倒是開得鮮豔。摘來的鳶尾花不到一天就會枯萎。

看著花瓣下垂的紫色鳶尾花,傅清塵心念一轉,帶著花鋤竹籃親手將御花園的鳶尾花移植到聚雅宮。

聚雅宮的每片土地都種上了鳶尾花,但移植過來後,不過幾日,泰半枯萎,只有少部分能存活下來。後來請教了宮裡頭的花匠,才領悟到了培植鳶尾的訣竅。

於是又重新從別處引進了鳶尾花苗,一株一株親自種下,種滿了整個聚雅宮。親自澆水施肥,孜孜不倦。

第二年,納蘭瑾樞依舊沒醒,聚雅宮裡的鳶尾花開了幾朵,在萬綠叢中格外顯眼。傅清塵再沒捨得摘鳶尾花,只讓他自然而然地開著。

傅清塵站在木桶前,彎下腰撫他的臉,描慕他的眉,最後在他眉心處落下一吻。

這個世上,有人愛得深刻,有人愛得膚淺,有人會在時間的沖洗下越發淡忘,有人會在歲月的長河中越發深陷。

所謂的愛一開始從來都是轟轟烈烈,但本質卻只是簡簡單單的陪伴。

春去冬來,一場大雪將院子裡的鳶尾花壓了個嚴嚴實實。他在冰天雪地裡拿起鏟子簸箕,將院子裡的積雪一點一點地剷除。

對於聚雅宮裡的大小事,他再忙也要親力親為,從不讓宮女太監代勞。

化了一場大雪,春天如期而至,帶著和煦的陽光和溫暖的春風。

鳶尾花長出了嫩苗,在春風下搖曳生姿。

這是納蘭瑾樞昏睡後的第四個年頭。

有一種等待,沒有期限,但依舊會等,只因為放不下。

這一年,鳶尾花開得很美,紫色的花婀娜多姿,開滿了整個聚雅宮。

夕陽西下時,傅清塵提著一桶剛打上來的井水,要給滿院子的花澆水。

已過而立之年的男子眉宇間多了幾分穩重成熟,他袖子往上提起,白色的衣裳還沾了許多水跡的形象,又像是一個孩子。

提著水剛下了長廊,就被前面不遠的一個紫色身影震懾住,心臟已經許久沒有試過跳得這樣快,快得就要從喉嚨裡跳出來。

那個頎長的身影就立在一簇開得正豔的鳶尾花前,比起三年多前,他瘦了。

夕陽對映下的畫面太美,美得驚心動魄。傅清塵提著一桶水站在不遠處,不敢上前,只怔怔地看著,或許他心裡是怕這一切是幻境,走近了就看不到。

背對著的男子緩緩轉身,眉眼間露出一絲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