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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坐在唐陵另一邊的於鈞生給他杯中倒滿,唐陵端起酒杯,修長的手指捏著瓷白的酒杯,分外好看。唐棄看著,突然伸手握住他的手腕,拉住了他要舉杯而飲的手。

唐陵頓住,手腕懸在空中。

“唐公子?”

唐棄的臉上慢慢綻開笑意,這是他進這個亭子後第一次讓其他人覺得他還像個正常人的表情。

唐棄:“還記不記得,我說過,我救你,只要你以身相許回報我?我只要你以身相許,沒要你替我去死。”

救命之恩無以回報,唯有以身相許。如果這放在一男一女身上,將是一段武林佳話,但放在兩個同是男兒身的人身上……

眾人齊齊看向顧清兒,顧清兒挽著紀鳳瑤的手臂,倒是臉色未變,看向唐陵。

唐陵看著唐棄,“唐公子什麼意思?”

唐棄一手握著他的手腕,另一隻手的指尖觸上他握著酒杯的手背,順手滑動,修長的手指,骨節分明,在指腹…下清楚的被感覺到。唐棄抬眼,眼底深如幽潭,唐陵被他看得驀地手指一顫,被唐棄的手指碰過的地方也異常清晰起來,火辣辣地彷彿被火燎過。轉眼,唐棄放開了唐陵的手腕,酒杯已經到了他手裡。

明明只是一瞬間的變化,唐棄從唐陵手裡接過酒杯,卻讓看的人覺得看到的不僅只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咕嘟”呂飛吞了一口口水,顧清兒手指一緊,被她捏痛的紀鳳瑤立即“啊”的一聲叫了出來。

唐棄道:“我的意思是,這酒,有毒。”

呂飛看了一眼自己已經空了的酒杯,舔了下嘴唇,脫口而出:“不可能。”

唐棄並不解釋,只是隨手將酒杯往空地上一扔。嗤一聲,酒杯倒地,酒液灑落在石板上,冒起一陣青煙。

不僅是毒,還是巨毒。

於鈞生驚得手一鬆,酒壺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嘩啦碎成一片,緊接著便是同樣的青煙冒出來。

喬山靠呂飛最近,一把將人按下腰,對著他的背猛拍,“呂飛,快吐出來,快!”

照酒中的毒性,毒發定然非常快,他們之前吃喝了一陣到現在每個人都好好的,因此之前的酒肯定沒有問題,有毒的酒是剛才送上來的幾壺。而新拿來的酒只有呂飛一個人喝了,大家自然都擔心呂飛,蒼辰直接跑去找趙神醫。

唐棄看亭中亂成一團,悠然撥弄起一旁的綠菊,用菊…花的花瓣在手指上繞幾圈,然後輕輕一扯,細細的花瓣便被扯了下來,他隨手扔在地上,繼續再繞下一瓣。

唐陵也擔心呂飛,不過他相信唐棄能看出他酒中的有毒,阻止他喝下去,就不會眼睜睜看著呂飛喝毒酒,所以,他更多的則是在打量其他人的表情。

一般而言,正在喝的酒中有毒,正常人肯定是驚怒擔心,再是懷疑,而如果那個曾經給他下毒的人也在此地,不管是他下的手或者不是,那被唐棄揭穿後,他定然是疑惑不解或者遺憾不甘心多過驚怒。唐陵要做的,就是從所有人的表情上找出那個與眾不同的人。

呂飛最慘,已經將能吐的東西全部吐完,再吐下去心肝肺都要吐出來。

唐棄將菊花拔禿了一塊,慢悠悠道:“別吐了,腐心蝕骨散的毒,你真吃下去了,這會兒早就不用吐了。”

趙病正在園中喝酒,被蒼辰一路拖了過來,進得亭中就聽到唐棄的話:“腐心蝕骨散?”他也不敢碰地上的殘酒碎片,直接上前拉過呂飛的手腕把脈,片刻吁了一口氣放下手,“沒事,沒有中毒。”

眾人跟著也鬆了一口氣。

這時候,趙病才有時間去看地上的酒和碎片,小心的檢查過後,他直起腰:“這毒無色無味,中毒後三息內發作,毒性可讓人腸穿肚爛,腐心蝕骨,此毒因此才得此名。這位公子,敢問你看也不看,怎麼知道這是腐心蝕骨散?”

是啊,從頭到尾沒有任何人懷疑酒中有毒,唐棄是怎麼知道唐陵懷中的酒有毒,還能準確的在他入口前將酒攔下。

眾人忍不住疑惑地看向唐棄,不怪他們,現在想來,實在這個唐棄出現得太過巧合,真的能有人孤身帶著一個重傷將要昏迷的人,以一對多,在魔教閻王殿手裡將人救出來?

懷疑從最小的種子發芽,瞬間可以長得參天大樹。

唐棄等著眾人心裡將所有的想法過完一遍,這才丟開手裡的花瓣,他站起身,腳下步子輕抬,踩在一地的花瓣上。

“我怎麼知道?我當然知道,因為這毒就是我下的。”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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