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正道卻不知道唐棄已經走火入魔了……
“過來。”唐棄道。
“……”四周的氣氛詭異,唐陵環視一圈,竟無人一說話。
唐陵向前走去,直到唐棄身前。
“你練了劍神訣?”
“練了。”
唐陵壓低了聲音:“師父說,練到第九重會走火入魔,你……”
唐棄伸手,摟住眼前人的腰,道:“你是想問我臨死前這是想幹什麼?其實我也不知道,你殺了誰我不在意,但是司徒是這個世上唯一一個說愛我,想陪我一生的人,他死了,如果我不為他報仇,我會覺得我虧欠了他,這世上只有別人欠我,沒有我欠別人的。但是,殺了你我又做不到,如果你一定要死,那麼我陪你一起……其實,活著與死了,並沒有多少區別,鬼醫說我有病,時不時想自殺,我覺得這沒有什麼不好,是人總會有死去的一天,如果沒有牽掛,不被人牽掛,早死晚死,也並沒有什麼區別。”
唐陵靜靜地聽著,到如今,他才發現自己並沒有那麼瞭解唐棄,但心裡那股心疼卻一點也沒有少,反而越加深刻。
真正體會了,他才明白顧清兒說得沒錯,其實他真的從來沒有愛過顧清兒,愛一個人會讓人失去理智。
兩人說話間,已經慢慢靠近了不歸峰的邊緣,望眼下去,下面是一片山澗,山澗兩旁林海連綿。
今日應該是魔尊與玉尊為主角的日子,可是在兩人旁若無人的說話時,正魔兩道的人一刻沒有停歇,正道偷偷佈下了滿山高手,魔教直接在山頂下毒,一時間兩派人馬打得難分難解。
“過了今日,正魔兩道必然元氣大傷,過得幾年,誰又記得魔尊是誰?玉尊是誰?你說是不是?”
唐棄回頭,看著鮮血四濺的場面,眼底一片淡漠。
唐陵似也被他感染了,這場面他早就預料到,他阻止不了,也改變不了,“江湖便是這樣,平靜動盪,動盪平靜,總是不斷迴圈。”
“嗯。”唐棄應聲,“人在江湖,總過不了平靜的日子,我厭了,以後便沒有魔尊了。”
不歸峰下的山澗,是唐棄的目的,他摟著唐陵的腰,打算縱身往下一躍,這此沒有魔尊,沒有玉尊,也不用報仇,不用內疚。
只是在最後一刻,看著唐陵一點驚訝與恐懼也無的臉,他手一鬆,將人推回了峰上。
還是算了,他捨不得……
“唐棄!”
被推離的瞬間,唐陵的面色終於變了,他驚恐地伸手一抓,卻沒有抓住唐棄的手,他竟然沒有一絲猶豫的跟著躍了下來。
深到彷彿看不見底的險峻山澗,唐棄還在掉落,嘴角卻露出一絲笑意來。
……
不歸峰一戰已過去月餘,江湖上著實亂了一陣,此一戰正魔兩道皆損失慘重,元氣大傷,劍尊手被廢,玉尊失蹤,其他幾位高手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幸好魔尊也與玉尊同時失蹤,魔教一片混亂,未來十年內江湖基本會迎來一個相對比較平靜的階段,這也是萬般不好的訊息中唯一的好訊息。
一個不知名的山腳下,幾間木屋,一窪山泉,幾壟菜苗,還有三兩隻小雞小鴨搖搖晃晃歡快地刨著小蟲。
其中一間木屋的門開了,先是出來一個面目陰沉,長相醜陋的老頭,過了不久,又出來一個男子,眉心微鎖,臉上不見喜悅,正是江湖上盛傳莫名失蹤的玉尊唐陵。
另一個老頭自然就是鬼醫了。
唐陵道:“前輩,唐棄他還是沒有好轉嗎?”
鬼醫向來對唐陵沒好臉色,瞪了他一眼道:“不是早就說了,他這輩子都這樣了,失憶,失去武功,就是個廢人,我現在就是給他治傷,外傷,明白嗎?”
唐陵閉上嘴不說話,鬼醫又不滿,道:“你把他一路救回來就完事了,現在要滾就快滾,反正他也不知道你是誰,也沒人讓你一輩子守著個廢人。”
唐陵沒接嘴。
另一木屋的門也開了,走出一個婦人來,青衣木釵,素著一張臉,她見屋前的一老一少,道:“前輩,阿陵,來吃飯了。”
一老一少應了一聲,走進屋去,屋中的桌前已經坐了一人,青衣黑髮,看到人進來,他笑了一下,卻飛快將一口菜塞進嘴裡,彷彿一個饞嘴的孩子在偷吃,他是唐棄,卻再也不是那個叫江湖人聞風喪膽的魔尊。
四個人圍著桌子,粗茶淡飯,倒也沒有什麼不適應。
鬼醫吃得差不多了,道:“姓花的丫頭傳訊息來了,說是秦江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