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棋說:“不沉……我靠!讓你聽你就聽,投入點行不行?”
秦炎只好在他對面坐好,心裡想這白痴難道還想靠這手去把馬子,讓他先聽聽自己的技術夠不夠格?
謝棋已經開始唱了,是羅大佑的“你的樣子”,很老的一首歌。
我聽到傳來的誰的聲音;象那夢裡嗚咽中的小河;
我看到遠去的誰的步伐;遮住告別時哀傷的眼神。
不明白的是為何你情願;讓風塵刻畫你的樣子;
就像早已忘情的世界;曾經擁有你的名字我的聲音。
那悲歌總會在夢中驚醒;訴說一定哀傷過的往事;
那看似滿不在乎轉過身的;是風乾淚眼後蕭瑟的影子。
不明白的是為何人世間;總不能溶解你的樣子;
是否來遲了命運的預言早已寫了你的笑容我的心情。
……
秦炎一動不動,他想起當年和謝棋被學校組織去看電影,兩個人是鄰座,看的就是那部《阿郎的故事》。周潤發很帥很酷很頹廢很英雄,但是英雄的結局總是很無奈,轟隆一聲賽車爆炸,英雄屍骨無存。
結尾時放的就是這首歌,襯著熒幕上的烈焰炎炎,濃煙滾滾。秦炎和謝棋那時候還小,眼淚刷刷的就往下流,趕緊在黑暗中抹乾。出了電影院後,互相看了一眼,都是一副眼眶紅腫要死不活的樣子,彼此心底取笑了一番,轉開頭各自走人。
怎麼聽都不適合當情歌來唱給心上人的歌,謝棋卻唱得認真。秦炎這才發覺謝棋的聲音,唱歌的時候有些沙啞,低低的,應該很適合唱羅大佑李宗盛他們的歌。
最後唱完了,謝棋彈完最後一個音,抬頭看著秦炎,微微的笑:“怎麼樣?”
秦炎回過神來,心底下還有些恍惚,那個年代,那部電影,那個演員,是他們共同的英雄。已經遠去的歲月,在這個午後被謝棋輕輕勾起回憶,他曾經很喜歡很喜歡的歌手,初聽之下就被感動得一塌糊塗的歌,想不到謝棋會邊彈邊唱的給他聽。
勉強笑笑,秦炎說:“這歌可不適合你像你爸一樣拿去追馬子啊!”
謝棋說:“我靠,你想點別的行不行?我會靠這個去追馬子?下個星期我們系要弄個迎新晚會,我要上臺表演這個節目。你聽著覺得怎樣?”
秦炎“撲哧”一聲笑出來:“哇,我今天才見識到你的驚世才華……不用說了,到時候肯定迷倒萬千純情少女啊!”
謝棋笑罵道:“你就神經去吧!我們系加起來有上百個女生就不錯了。”
秦炎瞪起眼:“你太狠了吧?整個系的女生都不放過?好歹給你別的兄弟留點活口吧,帥哥!”
謝棋放下吉他就去撲他:“叫你好好聽,給我提點意見,你就光在這裡貧……就是這張嘴這麼毒?讓我來消消毒!”
秦炎一時沒有防備,立刻被撲倒在床上,謝棋的唇準確無誤的壓了上來,舌尖一挑,舌頭就像蛇一樣的滑了進來。
似乎久違了的親吻。熱烈,急切,幾乎就要奪去了秦炎的全部理智。直到手機尖銳的鈴聲響起,秦炎條件反射的推開了謝棋。
原來是謝棋的同學打電話來問他是否一路平安。
謝棋說完電話,回頭來看秦炎,見他臉紅得像火燒,還故作正常的走到飲水機旁到了一杯水過來,忍不住好笑,伸手就要去抱他:“過來。”
秦炎避開,只是問:“你同學什麼事找你?不會是你們學校有事吧?”
謝棋說:“天大的事他們也會幫我遮掩過去,我可說我是來找我以前馬子的,他們還等著我回去報喜呢!”說著,自己又大笑起來。
秦炎卻沒有跟著笑:“你幹嗎這麼說?”
謝棋滿不在乎的說:“難道我說特意跑這麼遠是來看個男的?他們不會罵我變態麼?”
秦炎頓時變了臉色,差點就開口罵起來,可是看看謝棋的神情,完全不覺得自己的回答有什麼不妥,他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他想問謝棋在電話裡說想他究竟是什麼意思,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兩個男人說這種話算正常嗎?他怕別人說他變態,那他做的這些事,又算什麼?
謝棋看著他的眼神那麼清澈,彷彿親他吻他都是再平常不過的事。秦炎只覺得一陣悲哀,說不出來的悲哀。
為了他們這種脫離了友情,偏離了正軌,變得似是而非的關係。
最後,秦炎說:“起來吧,我們去吃飯。”
他不想和謝棋說那些話